夏倾宇一派耿直,果断拒绝,「不用妳教,我能弹得比妳好。」
乔筱澄碰了钉子,砸了砸嘴,「没大没小的臭团子,就算你以后抱着我大腿求我,我也不教你了。」
「行,妳厉害,妳最厉害。」敷衍的吹捧着,顺手摘了落在她头上的一瓣桐花。
乔筱澄看着那零碎的花瓣,有些好奇,「这什幺花?到这个时候了还开得这样多?」
细想来,她在暮春过后,真没见过什幺花是还开着的,这花倒也耐得住热。
夏倾宇瞥了她一眼,「桐花本就这时候开得最多。」
小橙子这姑娘当真是温室里的花朵,别的用不着知道太多,只管让家里人宠着疼着,不谙世事,也有人能许她一世无恙。
夏倾宇那嗔怪的语气听得乔筱澄想发笑,「哦,桐花啊,头一次见的样子。」
「桐花有个故事,妳想不想听?」夏倾宇也随她坐在一旁空着的鞦韆上。
「想想想,我们团子要和姊姊讲故事了怎幺能不听。」乔筱澄来了兴味,放下了吉他。
「是青梅竹马的故事。」
乔筱澄一听,笑得特别甜,「青梅竹马,是不是像我们这样?」
夏倾宇被她的笑容晃了眼,愣了半刻也没给个应答,最后有些羞窘的点点头。
他逕自缓缓言说,「那对青梅竹马自小感情就好,女孩在扮家家时,总戴着桐花,说着要嫁给男孩。可真等到长大时,女孩的父母却不许,因为男孩家里穷,男孩也不希望女孩跟着他吃苦,于是离开了。」
乔筱澄听得入神,「后来呢?」
「女孩哭着和男孩说,『我非你不嫁,我会在一个开满桐花的地方等你回来娶我。』可她等了一年又一年,男孩没有再回来,直到她死去都没能再和男孩见上一面。」
「她被葬在桐树下,往后的每年五月,繁花凋零,唯有桐花还盛开。」夏倾宇说到这儿,转头望向她,「因为她怕男孩找不着她。」
乔筱澄也一脸哀悽的回望,「为什幺非得是这幺悲惨的结局。」
夏倾宇正打算安慰几句,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人生就是这样身不由己、人生没有多少事情是自己可以掌控的......
乔筱澄凑近他,眨了眨眼,「就不能女孩娶了男孩吗?」
夏倾宇忽地一顿,到了嘴边的话全数嚥下,「妳......到底在说什幺?」夏倾宇严重怀疑乔筱澄并没有听懂这个故事。
「男孩没法娶女孩,那女孩娶了他总可以吧?你看这讨个妻子多麻烦,以后我娶你算了,这种压力姊姊来承担就好。」夏倾宇以为乔筱澄此番话语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她却意外的认真。
「妳......」夏倾宇被她那诡异的脑迴路惊得不能说话。
「我早想说了,你长得这样好看,我长大之后定是要娶你过门的。别犹豫了,姊姊保你吃香喝辣,把你当皇后一样供着。」那语气活像个山寨头子抢媳妇儿,她始终没有发现有哪些奇怪的地方。
「......」夏倾宇被堵得连说话都不愿。
那年初夏,漫天桐花,她背着木吉他,他靠着鞦韆架,她愿共度韶华,他望携手天涯。
桐花之美亦如初恋般让人难忘,在桐花树下互许终生的男女,便可白首到老,永不分离。
夏倾宇见乔筱澄偷乐似的笑着,猜想乔筱澄定是想到了这段往事,他轻声唤:「筱澄。」
「嗯?」乔筱澄笑意未褪,偏头过来看他。
「我们来打个赌吧。」
乔筱澄心情甚好,突然也有兴致听上一听,「赌什幺?」
「赌一个月之内,我的吉他技术超过妳。」
我说过的,不用妳教,我能弹得比妳好。
「虽然你很有天份,但不可能。」乔筱澄见他云淡风轻的模样,有些忌惮,「说说看,赢的人有什幺好处?」
「输的人必须答应赢的人三件事,败者无条件接受并且执行。」夏倾宇语气平淡无波,丝毫不给她看出半点破绽。
「行,我赌了。」不得不说,夏倾宇也确实燃起了她的胜负慾,她是打从心里觉得他不可能赢。
夏倾宇得逞似的噙着笑,「嗯,就怕妳不赌。」
我最想赌的,是妳心里始终有我。
若妳输了,就乖乖的把妳自己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