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着嘴,抹了抹脸,推了单车往外走,却在校门口一拐弯,就看到了我暗恋的那个男生,他斜跨在单车上停在路边,回头看着,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瞬间,我所有的委屈都跑干净了,换上了心里的乱跳如鼓,连扶在龙头上的手都出了汗,我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只低着头想从他眼前匆匆而过,脚步匆忙,然后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三五步,越过了他,到路口拐了弯,向水泥路上走去,像傍晚的光晖,无限延伸的向前方走去,我吐了一口气,眼睛还是向前直视着,不敢回头,一直抬着头向前走,其实心里早就痒痒了,很想扭头看一下他,想看一看他,是不是也在看我。
后来的几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单车被放气,我实在是忍不了了,今天就想了一个法儿,将单车停在了我在教室里顺着窗户能看的到的位置,我不时的张头往窗外望,到午休时,果真就被我抓住了。穿着一件灰色的宽领t恤,正蹲在单车前全神贯注的作案,他还为了单车放气时不发出大的动静,特意往出气口上堵了一块海绵,可真谓用心良苦,我已走到他身后,慢慢的靠拢了他,他正作案作的美滋滋,我轻声道“特别过瘾吗?”。
他惊了一跳,转头看我,倒是把我吓到了,竟是我暗恋的那个男生,他见我,起了身,手中的海绵一松,轮胎中的气一时间得到散发,'噗'一声大动静,一下子就憋光了。他看着我,微微笑了笑“看来今天得换我哭了”。
头顶上飘染着的一朵朵的白云,愈发的衬得天空那么蓝,柳树条在风中轻柔的摆动着,学校的走廊下的红砖上永远都是那么干净,尤其是一场雨过后,一望过去,铺的很远很远。
钟长汉的经纪人魏闽岚给我打电话时,我刚洗了澡就准备要睡觉了,她的声音暗压急切,说是请我到她们的公司去一趟,听话是说钟长汉喝醉了,正在公司里闹的很大。
要说这就是天注定,不论劫数还是幸运,命里有时终该有,只是时间的契机罢了。
、陆拾伍
对于我和钟长汉的关系,魏闽岚作为他的经纪人知情,这并不足为怪,况在我专忧心于钟长汉了,也就没想到为什么魏闽岚会给我打电话。
夜晚的空气清凉,今晚还起了大风,有个五级左右,吹的小区里的树都摇晃的厉害,却在刚一出了楼梯,就遇到了好久不见的方正卓,也没想到秦政还留在他身边。再见他,我心里总归有些不自在,毕竟我在秦政面前拆穿过他,太多的还是亏欠。
他在楼道前边的长椅上坐着,远远看去似一副颓败的模样,弓着身低着头在吸着一根烟,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递近到嘴边,深深的吸一口,酝酿似的吐出一口烟雾,烟卷再递近到嘴边深深的吸一口,吸那口烟时,脸颊两边深陷下去,然后再恢复那刀削的脸,地上已小有几根烟头儿,风把他的短发吹的都偏向了一边。
显见他也看到我了,抬头过来,漆黑双眼在夜里多有些弥足深陷,雾霭般的看向我,亮闪闪的看着我,将烟头儿扔在地上用脚碾灭,才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因我还是急于牵挂钟长汉,所以谈话也是匆匆,问过才知方正卓应秦政之令来给我送钱的,整四十万在一个小提箱里。我在公司闯了的祸事秦政还是知道了,恐怕比我知道的还要清楚。
我将那四十万推拒了,我说我有办法解决。但方正卓一听却跟我急了,他说“你有什么办法?借高利贷?就以你现在的工作能力,借了高利贷你是想害死你家里人吗?李喻,你怎么就这么犟,但你犟也得有个分寸。秦政就是知道你这一点才让我拿钱来给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执拗”。
我也是不甘示弱“我没借高利贷,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没能力借高利贷。我会申请银行贷款,我查到一家信贷银行,不需要抵押就可以贷款”我轻吐了口气,看方正卓,夜风吹的我有些牙关打颤,月光正映在我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有些凄凉似的“……我不想拿秦政的钱,我不想欠他一分一毫”。
方正卓面上平静,抿着嘴也没再说话,过了会儿后他从一边转回视线看我,极轻的声音,轻到仿佛一切的声响都会打破他的沉静“李喻,你还不知道秦政的心思吗?”。
待我赶到钟长汉公司时,他已经平息了酒意了,委靡的坐在沙发里,趴在沙发扶手上一动都不动。地上散乱的碎纸纷乱,几个工作人员还有魏闽岚都在一旁守着,魏闽岚倒了杯水去递给钟长汉“闹舒服了,就喝杯水醒醒酒吧”。
钟长汉埋着头仍是不动,黑色的t恤更显得他甚是疲惫,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忽然间眼泪就出来了,看着他那么疲惫的样子我不免觉得心疼。魏闽岚回头看到我,将水往茶几上放了,招呼道“李小姐,你来了”。
我回着招呼往里走,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钟长汉,他仍是趴在沙发扶手上一动不动,只是骤亮的白炽灯光下,我看到他的肩膀轻轻的抖动了一下。
魏闽岚也是看出了我的担心,她看了看钟长汉,又淡淡瞥了一眼地上散乱的碎纸,示意我出门去讲话。我点了点头,魏经纪前脚走,我后脚就要跟出去,却不想钟长汉起了身,他应是没什么力气,手支撑在沙发扶手上,缓慢的翻了个位置,正靠在了沙发里,他看着魏闽岚轻吐息道“根本不关她的事,叫她过来又有什么用。就算你跟她说,事情就能解决了吗?”说着钟长汉不屑的自顾冷笑了声。
魏闽岚站在门口也没说话,但看她的表情也似是有些生气的,同时也有无奈,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