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是那么没安全感,总要有什么陪伴或者依靠才能安稳些吗?
我抬头看秦政,却见他看着我的眼眸似乎很不安的闪动了下,然后像要掩饰什么似的,他抬手,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拨了拨,抿了抿唇,问我道“去吗?”。
他这样的躲闪更驽定了我心里的不安,我想了想,有些试探的问“对了,潇潇呢?那次从医院后都没见过她,你怎么不让她陪着你去,她稳重大方,有气场,有她在,你到时候就真的能自在些”。
这话秦政听了果真立刻挑起了眉头,他冷冷打断我道“我现在在问你去不去”。
看他即将要生气的模样,我自觉性的总变的小心翼翼,从他搬进我家住后,本来一切都相处的好好的,莫不是说因为上次给他伤口换药的事惹怒了他。我左右思量,都说人酒后吐真言,流露真情绪,那天秦政那样孤寂无助的模样,我现在真开始弄不懂他那时候的悲痛到底是真还是假,我抬头看他,真想看出他的真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他越是坚持要我去,我就越是坚信了只要我去了,就一定不会平安的回来,我不能惹怒他,就要一个合理的解释给他听,我道“明天晚上我还有兼职的班要去上,晚上在餐厅的兼职最近都请不了假,如果我再请假的话这一整个月的工资就都没了。餐厅工作回来后,单位还有几份稿子要加班,然后还要准备后天的英语学习的资料……我不是不想去,只是时间上真的挺忙的”我讲的我要做的事情这么多,多到我都没有时间睡觉了。
但见秦政嘴角牵了牵,短暂的沉默后,他倒轻声笑起来“你当你是谁?”他突然就这么狠了起来,盯着我的脸,道“你以为我跟你商量呢?”。
我只觉后背猛的一股凉气蹿袭而上,抓在门柩上的手心里也满是湿汗,他一旦这样,我就知道我这次已是在劫难逃了,他决定了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他一直都是这么狠,我本就不该抱以期待。上次他喝醉酒在我房间委屈无助的哭泣,我以为他是个用坚硬外壳包裹的柔弱小白兔的与我们再一样不过,可我想我应该错了,我还是对他幻想化并且期望化了。
狼就是狼,再通人性,他始终是一匹狼,急了就会咬人,一张口就往死里咬。
秦政盯着我的眼睛,带着蔑视的笑“怎么?又在恨不得想杀了我了?要是再用刀捅,看准了,往这儿捅”他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心口“知道哪里是致命点吗?这里”。他终是瞥了我一眼,掉头回了自己房间里,他摔摔打打的从书桌上放着的烟盒里弹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客厅里茶几上的光照在他房门口一条小溪的光,还有他手上渐亮渐灭的红点。
我抓着门柩的手越抓越紧,拇指来回摩挲着光滑的木板,一用力,指甲就在光滑的木板上划上去一道木屑点点的长条。李耀的伤害已经是一次警钟,秦政的凶狠无情是摆明了的。我不能再妄自任性,若是做不到完全服从,我完全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他什么都做的出来。我不可忤逆他,万不可再顶撞他,也不过是陪着他去阿谀奉承一番,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到时候就假仁假面便是。
我扯了扯嘴角,想要苦笑,我就如一只破败的花,只待凋零,我像是一只被吊在空中的木偶,走一步被吊着的身体就痛一次,我站在秦政的房门口,已经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我说“明天晚上你能按加班费给我算现金吗?”。
我把钟长汉在生日那天送我的那对铂金耳坠卖了,卖了个不错的价钱,我想我永远都不会敢去承认这个错误。送李耀回老家的那天卖的,我实在没有存下多少钱,找来找去,还是心动的卖了那对耳坠,让李耀拿回去给母亲,说是这几个月在外所挣到的工资,塞给了李耀一千,让他在家跟同学有什么聚会的时候花,他手里有钱,也不至于那么惦记外来的财了。
我从没想过,我也会奴隶于金钱,以前,我大手挥霍,现在却屈膝于它,金钱,可真是个有魅惑的东西。
台灯朦胧的光线里看到的是秦政刚毅冷漠的侧脸,缭绕在他鼻尖的香烟雾气,他沉默的吸着烟,似乎已经彻底忽略我的存在,不屑于再与我多说一句,但突然他就侧了脸看我,看了好一会儿,好像要看出什么东西似的,他眼中带着一种几近轻蔑的笑,他说“你始终也不过就是个陪客的婊子”,他的声音很低,低的就像没人在说话,却字字就像滚热的开水烫浇在我的胸口上。
秦政朋友的生日宴会办的很是热闹,秦政带我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有个五分钟的样子,寿星是个跟秦政差不多年纪的女子,成熟知性,她眼眸中多的是波澜不惊,镇静自若,始终微噙着嘴角,优雅芳容。
见秦政,上前自然的拥抱,谢过秦政的礼物,就带了我们往宴厅里走,她穿了件枚红色小v抹胸逶地晚礼服,实属美丽,我在她身后看都不舍得移开视线,我不知该怎么称呼她,刚刚也没听见秦政有叫她名字。
寿星很礼貌的对我们笑,跟秦政谈笑的大方,沿宴厅的中央一路走走停停与朋友间招呼,无妨客套话,三言两语都是恭维与唏嘘,我跟在秦政的身侧,只需要弯着唇对别人礼貌的笑,除了“你好”不用有其他语言,只听秦政跟别人谈聊的畅意就好。这样正好,我现在的思绪也不在这儿,跟在他旁边,也省得去真情假意,只是一直都在不安的猜测,秦政把我带过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寿星一直带我们走到人群里一方才停了下来,她引了秦政和两位长者打了招呼,我们才开始自由的活动在宴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