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我要我肆意拉扯。
妳喜欢脆弱吗?
我当然疼。
还不到窒息或说不出话的程度,但是我很努力地在遏止负面的念头冒出,加上妳的窝心鼓励和老师愿意想办法帮助,我是万分感谢,不过这不代表我必须卸下我的自尊在妳面前脆弱,而我没问妳脆不脆弱只是在心里想着,那是因为我不喜欢,也不想藉由问出口来让妳感觉被讽刺了一番。
我应该哭吗?我应该哭啊。
妳知道连眼泪都无法凝眶红润的感觉吗?
妳懂得自知自欺欺人却还是选择实践的愚蠢吗?
妳能看见……我世界里,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吗?
楚献凝眸深处有的不是温柔,而是複杂暗沉的那点星芒,正对着蹙起秀眉,浑身表现出无法理解的范然墨。「我应该做什幺或不应该做什幺都不是由妳说了算,对于悲伤我的承受能力兴许比常人好上许多,妳不能切身体会也是正常的,还是,妳想看我哭,因而去揣摩那些……妳目前承、受、不、起,的东西?」
这样的楚献让她颤慄。
「压抑,不好。」最终的最终她吐出这四个字就再无下语,她垂眸深思,似乎又因顽执盲目的坚持己见刺伤他人了。
「妳看得到我吗?如果可以,妳现在看见的样子,就是我宣洩情绪的方式。」他微弯的嘴角,那抹笑,针扎般刺痛范然墨的眼。
为什幺要笑,为什幺会笑?
楚献说:「我要我肆意拉扯,像条在岸上搁浅又离海面有一段距离的鱼,在痛苦的边缘拚命挣扎,活着很好,但死了也无所谓,我一直都是这幺想的。」然后顿了一会,续道:「痛并快乐着,愈痛愈快乐,在凌迟中死去也甘之如饴。」
「在我的身上也许妳寻不着一丝悲剧的痕迹,因为我不说的话,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会问起。」
「而我心里的梦魇和挥之不去的噩梦妳也绝对不了解。」
「妳一个『事不关己的第三者』,有什幺资格品头论足?」
字字椎心,每一句都準确地钉上了石重千斤的心,将她的无知,判成了不容异议的死刑。
她正愣着消化那些她从未闻过的残忍话语,抨击着她的价值观与颠覆过往所有的认知,在他严厉的语气中她慌得退了几步。
她没有理由逃走。
怎幺办?她该……
「但是没关係,妳不是第一个这样被我训斥甚至是嘲笑的人,我习惯了这世界可笑的一切和内心拉锯不休直到两败俱伤的矛盾,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只是……世界的好恶太恶劣也太明显,我不得已要成为大家能接受并且喜爱的人,活泼开朗,聪明优秀,这样的人有谁会讨厌?除非他们看穿了我的虚伪……但是我试验过了,六年来,丝毫没有人发觉。」
「你在……逞强?」
他轻笑了声,清脆地荡在两人一方强势与一方瑟缩的对比下。「逞强是明知自己做不到却还是努力佯装的人才做的事,可是我没有呀,不是说没有人发现吗?啊,妳是例外,唯一的一个例外,因为是我自己说出来的,这也证明……妳没发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