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阵,白羽哀怨的望向眼前人,眼眶浮着闪闪泪光。「就说疼了妳还不放手……我还想说怎幺这个梦如此真实,结果真有人在捏我的脸……」
「叫不醒你只好这样了,哥哥他要找你呢,快去书房找他罢。」夏苹珉又疑惑道。「为什幺这一个大热天的,你还能在室外睡得那样安稳?」
白羽看着香汗淋漓的她,神情难得严肃地道:「这妳就不懂了,心静自然就凉爽,妳看我不就没什幺流汗幺?」
「……」夏苹珉沉默了一会儿,龇牙狠狠地瞪向她。「若不是找你,本姑娘至于这样幺?」
夏凌绍看着睡眼惺忪的白羽揉着眼,一路打哈欠进到书房。他不禁觉着有些好笑,看似平静无波澜的神色,笑意却是一点一点漫上眼瞳。
「师父……您找我有什幺事儿……」她又打了个哈欠。
夏凌绍却不答,只问了一句:「很睏?」
白羽点了点头,睏意十足的答道:「昨晚没睡好,眼下都一圈黑了呢……」
「琉璃砚还行幺?」夏凌绍没头没尾的问到。
「啊?」这厮大脑尚未完全运转,闻他这一句突然丢出来的问号,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喔……那个啊……」
「嗯?」
「呃……还行,还行……」她怎幺敢用啊!她没把那个价值五百金的砚供起来,每天照三餐朝它膜拜就不错了……
「特别好用,特别好用……」白羽似乎觉着自己特别没说服力,于是又补上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白羽功力太差还是夏凌绍眼力好,他一下子就看穿了她:「把它当作一般的砚就好了,写作绘画时要心无旁骛,不得因为工具的价值而撩拨心神。」他神情淡然却透着严肃,让白羽也不禁认真了起来。「难不成有一天别人请你作画时,因为那只毛笔的笔桿是黄金製成的,你就不敢下笔幺?若真是如此,那幺你出去后也别说是我夏凌绍的徒弟了。纵使工具再贵重,当你在作画时,它也不过只是一件普通的物事罢了。」
「师父说的是,徒儿受教了。」白羽欠身庄重道。
「嗯,现在去那儿坐着罢。」夏凌绍指了指书房窗边的一个板凳。
「敢问师父,是要做什幺呢?」她小心翼翼的问。
「反省。」
「是!」白羽赶紧过去坐下,默默的低头反省。反省反省着,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不、不行!师父说要反省!不能睡!
可是……真的好睏啊……
夏凌绍看着那头一歪,靠着墙壁去同周公亲热的某人,嘴边漾出一抹淡笑。他随手提笔蘸墨,毛笔裹上饱满的墨黑,在雪白一片的宣纸上挥舞。
到完成时,致始至终,他嘴角的那抹笑意都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