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程守英拿起手机走远，低声交待部下后，又坐在章泽岑身旁，默默陪着他。
白绿单调稳定心宁的墙壁色彩，为这空荡荡的空间，更添一丝烦闷。
受不了等待煎熬，程守英站起身，打算到吸菸室抽根菸，顺便追问下属查章家父母行蹤到底查到了没时，章泽岑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在寂静深夜中的医院，听起来极为刺耳。
目光呆滞陷入无神状态的章泽岑并未有任何反应，任由手机铃声像魔音般的响彻医院。
「泽岑，你手机响了。」
看他没反应，再也受不了手机刺耳声音，程守英抢过他手中手机，自作主张接听。
「喂，请问是章泽岑先生吗？」
「不是，他现在不方便接听，有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请问你是……」
「我是他朋友程守英。」
「嗯……」对方犹豫片刻后，才开口继续说：「抱歉深夜打电话，这里是C分局，今天晚上在本地山区发生一起严重车祸，刚刚，我们在一辆摔落山谷的焚燬轿车上发现四具罹难者遗体，警方从车牌号码追查，证实车主是其中一名死者章德祐，而坐在副驾驶座的男性死者，由身上证件得知此男性为许峻法。后座的两位女性，也证实应是两人的妻子李玉云与王凤玲。需再进一步调查，但从现场痕迹以及车内残留的酒瓶数推测，初步研判车祸起因恐怕是酒后驾驶。」
「你说什幺？」冷静的程守英还是微微提高声量。
察觉不对劲的章泽岑拿过手机说：「我是章泽岑本人，不好意思，能否请再次说明。」
他微闭双眸，面无表情冷静聆听对方说明后，回答一些问题。
「对，章德祐与李玉云是我父母，而许峻法与王凤玲是我的岳父及岳母，他们一直是四人同行。」
「很遗憾通知你这个不幸的消息并请节哀顺变。另不好意思，请问要如何通知许峻法跟王凤玲家属？他们身上并未有任何联络资料。」
「他们的女儿许容安是我妻子，我会转告她。而他们的儿子许容平住在中部。对……好，我会立刻通知他……好，早上，早上我们会立刻赶过去，谢谢。」
挂掉电话，章泽岑坐在医院冷硬的椅子上，神情冷漠不发一语。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已经加快脚步，却还是赶不上临时的意外，让父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