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没感觉不对,顶着缠了一脑袋的细布去了吴老板的别苑,衙门的衙役已经将别苑封锁起来,尤其是在吴老板被吓到的莲花池旁。途中金昊轩一直欲言又止,终于寻了个机会,低头悄声与林子谦说:“子谦,我平日里都没有去找别的女子,至于李姑娘,我不会再和她来往了。”
林子谦顿了下,疑惑地眨了眨眼,茫然点头。稍显冷淡的哦了一声,转头又忙了去。金昊轩神色落寞,难道,他又会错意了?
吴家别苑是苏杭特有的建筑风格,黑瓦白墙,走马楼,明瓦窗,过街楼。后院莲花池上搭一座桥,桥上一座凉亭,歇山式的脑袋,绕水背山,应了那句诗,小桥流水人家,风景煞是好看。而池中亦是接天连叶无穷碧,朵朵粉嫩瑟缩在绿伞下,宛若个个娇羞的仙子一般,若隐若现。荷香嫩蕊清香沁鼻,可见主人家在这别苑的装修上没少下工夫。
而在浅浅的池水里,淤泥已经沾染了原本清澈的水面,水中乱石上还有一些血迹未被缓缓流水冲散。那处应当是吴老板摔下去的地方,赵大人啧啧感叹,不知是否还在幸灾乐祸,“真是够倒霉的,这片池子这么大,他偏偏掉到石头上。”
林子谦抽了抽眼角,抬头提醒趴在桥上的赵大人,“听闻是那处的栏杆没修好,吴老板才掉到池子里了。”
赵大人赶紧退开两步,瞬间又恢复一脸正经,负手下了桥。
金昊轩和林子谦帮着衙役们搜查着那片草地,果不其然没什么发现,赵大人则踱步去房间看了吴老板,那厮白日里还色眯眯地看着黎清殊,现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头上绑了层层细布条惨兮兮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不自觉的摸了摸乌纱帽下额角包扎的细布条,赵大人听到身边小厮哭诉道:“大人,你可得替我们家少爷做主呢!我们家少爷昏迷不醒,大夫都说不能好了呜呜……”
赵大人摆手耸肩道:“都说了是狐仙犯案,本官怎么给他做主呢?”
可是话音刚落,王捕头就在后院找到了线索,林子谦和金昊轩也神色复杂的过来了。赵大人看着王捕头欲言又止的模样,急道:“王捕头,不是说找到凶手遗留下来的证物了吗?在哪呢,拿出来看看。”
王捕头望了眼赵大人,为难地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但是赵大人还没看,林子谦便问他:“赵大人,子谦有些问题想问你。”
“你……说吧。”林子谦此时看起来很正经,似乎还有些犯难。
林子谦正色道:“赵大人,子谦想问你一个问题,倘若有一日,你身边的人犯了罪,还是害人性命的滔天大罪,那么你是会选择秉公执法大义灭亲,还是选择包庇那个人,罔顾礼法舞弊徇私?”
赵大人心下一悬,语气也便不好了,“林子谦,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子谦固执问道:“赵大人还没有回答子谦的问题。”
赵大人拧眉细想,斟酌半晌,说道:“自然是、是以法当先,秉公执法。但是本官身边的人绝对不会做出危害他人性命的事。”
林子谦道:“赵大人如此肯定?”
赵大人此时哪里还看不出来林子谦在与他对峙,他点点头,不耐烦道:“林子谦,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子谦不语,但看向了王捕头,赵大人亦将冰冷的视线放在王捕头身上。王捕头踌躇一会儿,终是从身后将东西拿了出来,让众人看清那是何物,“赵大人,这是在池子旁草地上找到的玉佩,据金公子说,那是常大少爷今日送与夫人的赔礼……”
赵大人眉头深锁,断然道:“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