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侯三说,退出去原路返回的可能性不大,指不定会走到哪儿去,不如往前面去看看,这里到底埋着个什么。”石旷抖开折扇,一个八卦打出去将黑气驱散。牧轻言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心中一震。
地宫很大,仅是连接耳室到主墓室之间的走廊就是幽深曲折。对,曲折的,这还是他们下墓以来第一次面对这么耿直不做作的转折。墙壁上每隔一丈便有一盏长明灯,但现在只剩灯架。他们依旧是前后各照一张照命符。
壁上有阳刻的图像,刻的都是一样的盘膝而坐、手持着树枝的人。
“这位墓主人信佛?”牧轻言嘀咕道。
但这些人越看越奇怪,他们的脸部,或者是握着树枝的手上,都被划了一刀。
“痕迹很新。”曲泊舟按住牧轻言就要摸上去的手,“这更像是一种记号。”
☆、第三个世界
虽说痕迹挺新的,但也新不到哪儿去,刻上去起码有好些天了,这极有可能是陆科留下的。想到这一层,石旷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步子走得飞快,头顶的两道照明符飘摇着撞开黑气。多多不知怎么地也被感染上这情绪,跑跳着和石旷并步齐驱。
折过转角,又笔直行了一段。可越来越近,牧轻言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擂鼓似的砰砰砰撞击在耳膜上,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主墓室中也有东西在跳动,一下一下,与他的心跳重合。
越是难受,越想去伸手触摸,他恨不得下一步就走到那东西面前。
“多多。”牧轻言喊道。垩蚋闻言调转方向,走过来蹭了他一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牧轻言拂倒。
“它怎么看上去这么高兴?”曲泊舟捞住牧轻言的腰。
在牧轻言耳中,曲泊舟的声音仿佛响在天边,他开口回了些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撑着对方往前行走。走了没几步他就被曲泊舟拉住,禁锢在双臂与墙壁之间。
“你怎么了?”曲泊舟问。
“没事”牧轻言无力地回答,他听不清自己的声音,眼前也是一片花花绿绿,张望一番什么也看不见,“继续走。”
“喝点水。”曲泊舟强硬地扶着牧轻言坐下,掏出水袋喂水的动作却很轻柔。
带着体温的水顺着喉咙流进身体内,牧轻言感觉自己暖和了些,那股悸动也不如方才明显。眼前逐渐恢复清明,但耳朵仍是不太舒服,感觉随时都能淌出血来。
曲泊舟示意孙雾亦和靳翔去追石旷,几人走远后墓道中黑暗再次降临。这是很好的保护色,没人再能看出他脸色苍白,牧轻言撑着墙站起,示意曲泊舟继续往前。
“我真的没事。”虽然舌根依旧有些发麻,腿也软弱无力,但阻止不了他往主墓室中探究的渴望,“我觉得我们离答案近了。”他也说不清这是哪里来的预感,走过去就可以揭开真相仿佛是一种本能。
这是多多第一次抛下牧轻言,似乎也在预示着——主墓室里有他们俩都期待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