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乱响,婴孩的哭声很伤心。
那人影顿了顿,步子快了些。
青纱帐外朦胧间可大致瞧见里面的情形,那人抵着床背后仰,旁边婴孩正扯着他的衣袖大哭。
阿玖很喜欢这个人,所以也是不希望他病痛的罢。她看着那小小的婴孩,而后又看了看那个人。
素白的手缓缓撩开了纱幔。
该用怎样的言语才能恰当地形容那人呢?
狭长的眸子此时闭着,长而浓密的睫羽在玉白的肌肤上留下优美的剪影。
面若好女,秀若观音,颈子弯折的弧度让人想到白鹤,高贵又傲慢。唇色朱红艳丽,像是饮食人血后的妖魅,有种诡异的美。发是浅浅的灰色,却并不见枯槁,反而柔顺异常,宛若丝绸一般委顿在同色的衣侧。衣襟微敞,玉色锁骨冰凝一样。
【绿荷姑娘,劳烦了。】
浅灰色的眸底像泛了幽光,低柔的话语自红润鲜艳的唇畔传来。
那人已然睁开眸子,温雅地笑了笑,模样看上去十分好接近。但却,堪若砒霜毒药,轻易沾不得。那病中的脸颊不若常人苍白,染了薄薄的绯色,倒真像不知从何处生来的妖魅。
她敛眉,亦道了句无妨,将药递了过去。阿玖瞧见他喝药,也便不再哭闹。
一切本该如常,但接过空碗的时候,那人却仿佛脱力般朝她倒了过来。
下意识扶住后,绿荷道了句【鄢公子】,后面还有三个字没能说出来。
鲜红的唇畔与她的耳垂隔着极近的距离。
无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