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于是淋淋散开了,染湿了覃婉的衣襟。
唇角一抹冷笑凛然,小蝶不复往日里嘻哈打闹,“恶心的女人,人不犯我,我不欺人,人若犯贱,斩草除根!你最好期盼自己能干脆点死得彻底,否则的话,接下来等着你的就该是无边的地狱了!”
覃婉整个人被悬空,她的脚下再踏不到任何一寸平地,死亡的威胁,在这一刻才真正是清晰地笼罩住了她。
即便是被掐住脖子,她也没觉得自己会立即死掉,可现在,这里是十楼啊,若是摔下去。
“放,放过……我,我错……”只言片语,被冷风刮远了去。生死关头,什么硬气都是愚蠢。不,她还没活够,还没有啊,她不要死,不!
小蝶另一边手上盘旋起一团黑雾,随即那黑雾从覃婉的天灵盖处没入,及至,一点不剩。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了的丑陋腌臜的记忆,若她不死,便将从此百倍千杯地折磨着她,直到她发疯失常,精神紊乱,永得不到救赎!
修长润泽如玉的手,轻轻松开了。如破碎的布偶被人遗弃了一般,覃婉从高中之上飞快下坠。
速度,越来越快,死亡的阴影,盘踞在她的心尖。落地那一刻,覃婉脑中适时涌上来一大片恶心的片段。
有她在山口家地牢里被那些禽兽欺辱的片段,有她在京都监狱里被那些同为罪犯的人拳打脚踢灌尿撕衣服的片段,有山口家主用上不知多少手段把她带出监狱后说“这张脸太招摇,先不要了”,而后亲自刮花了她的脸的片段……
一段一段,从她脑中涌出,而后又十倍百倍地放大了每一个细节。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丑陋男人们黑漆漆的手,看到他们眼里的淫光闪动,看到他们掏出自己的欲望时那副丑恶嘴脸,看到,更多……
罪恶,无边的罪恶。
她不要去想这些东西,可是,由不得她。这些记忆,就像是在她的大脑里扎了根一样,一遍一遍,往复上映,永无止尽。
“啊,有人坠楼了。”
“她的脸,她的脸……好可怕。”
“赶紧叫救护车吧,还要记得报警。”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请大家让开一条路。”
“……”
小蝶右手上发出了七道光线,齐齐射向了能拍到第十楼的七架摄像头,之后他一点自己的额心,整个人从原地消失了。
笨笨抱住了倒下来了的妈咪,再看向自己的爹地,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有这样悲痛交加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