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吗？」原哥这疯子又笑了。
「她不是，她是资优生，她纯洁，她高贵，她不能被抹黑，她跟我这种破铜烂铁完全不一样。」接话的不是徐向南，而是似乎在哪听过的熟悉女声，我们全诧异地望向来者，居然是……
方美真！
她怎幺也在这儿？
「因为她是徐向南的宝贝，谁都不能汙染她。」方美真醋溜溜的话，说得咬牙切齿。
「而我，不过是别人用剩的破鞋。」她走到徐向南面前对着他说。
「好了！美真，妳别闹。」原哥看似不耐烦，出声制止，接着以再严肃不过的口气朝我们开口︰「阿南，这里不是游乐园，是黑社会，她保护的了自己吗？如果不行，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我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徐向南斩钉截铁说道。
「这由不得你，别忘了，你欠我的还没还。」原哥躺在披着虎皮的沙发椅背上，双手大张，不疾不徐说着，却是气势压顶，让人屏息颤慄。
「原哥我求你，我真的不想再混黑道了，我想走正途。」碰的一声，徐向南双膝着地在原哥跟前跪了下来。
「做这行没有退路，就算我肯放过你，那些被你砍过的人会放过你吗？要不是我，今晚你是死路一条！没有我罩你，你迟早会横死街头！」
「我去跟他们道歉，一个一个磕头道歉直到他们愿意放过我。」
原哥嘲弄地嗤笑了声。
「徐向南，你是在少年辅育院被关傻了吗？道上谁吃这套？一旦结了仇，不杀个你死我活不会结束。」
「可是我当初会去砍人也是因为你！现在，我不要再过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了！」徐向南大吼，他的话让为在周边的黑衣人全倒吸了一口气，上一个这幺对原哥说的人，尸骨未寒啊。
「你害我一个堂口被扫，地盘都还没回来呢，这笔帐怎幺算？如果你是为了这朵小白花，那我老实告诉你，不是她被拖进来，就是你和她分得远远的，永远不再有瓜葛，因为这个圈圈你已经出不去了！」原哥丢下这句话，便率性地起身上楼，不再理会我们。
但他最后留下的这句话却是颗不折不扣的炸弹，当场将我们俩炸得粉身碎骨，我不懂为何非这样二分法不可？
「阿南，劝你不要为了她跟原哥作对，没好处的。」方美真淡漠地丢下话，也跟着原哥走上楼。
「徐向南…」我蹲了下来，他低着头，前额的髮长盖住了半张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他的挣扎与迟疑却全入了我的眼。
难不成，他真要听原哥的话，和我分得远远的吗？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他都不说话，我觉得好慌，于是我扯着他的手臂摇着他。
徐向南仍是一语不发，猛地侧身将我扯入怀里，他的下巴靠在我头顶上，浑身颤动着，雨滴般的泪水顺着我的额际滑入唇边，溼鹹滚烫。
后来，原哥派人将我们送回家，这一路上，徐向南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
沉默，成了最后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