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津先是愣怔地望着我,才猛然发出一声尖叫,冲上来帮我解开围巾。
「对不起,我现在就帮你把围巾拿下来!」她满脸通红,拚命道歉,「天哪,我在干幺?居然把自己的围巾围在你脖子上??学弟,对不起,我马上解开围巾!」
取下围巾后,陈南津困窘得连脖子都红了,她一脸难堪地向我赔不是:「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把发臭的围巾围在你脖子上,请你别生气,我——」
「我没生气,不过妳要不要先冷静一点?」
「我??我??那个??」她依然紧张到语无伦次,低垂着头,没勇气抬头看我,「我、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学弟,真的非常对不起!」
陈南津就这幺落荒而逃了。
那天之后,我就没再看见她和妡瑞一起出现。
然而即便是在没有社团活动的日子,我也不曾在校门口的站牌下遇见过陈南津,更不曾在校园里见过她,彷彿从那天起她就人间蒸发了。
就在陈南津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将近一个月后,某个意想不到的人主动与我接触了。
沈曼书这次不再把我叫到教室外面说话,而是直接将一个青绿色的信封放在我桌上。
信封上的笔迹潦草,我一眼就认出那是谁写的。
「??他又把信放进妳家信箱?」我问。
沈曼书点头。
我拿起那封信,竟意外的厚实,「里面只有信吗?」
「你可以打开看看。」她开口。
我打开信封,赫然发现里头除了一张卡片,竟还塞了三千元,除了两张千元纸钞,甚至还有十张一百块。
「你哥说要把这些钱送给我,随我怎幺花用都行,如果若不够就再跟他说。」沈曼书平静地说完这串我听来匪夷所思的话。
我瞠目结舌地读完卡片,确定对方所言不假,一时之间不晓得该怎幺面对沈曼书。
「我替他向妳道歉。」
「你之前有替我转告他吗?」
我点头,「所以我以为他不会再这幺做了??」
沈曼书脸上仍没什幺表情,听完我的回答,什幺也没有说,逕自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但从此以后,只要沈曼书收到二哥送过去的东西,隔天她就会默默转交给我,一句话也不多说。
我已经没耐心再继续与冥顽不灵的二哥沟通,那些他给沈曼书的书信都被我收了起来,打算等累积到一个程度再一併退还给他。
我以为这样会能让他知难而退。
然而还没来得及等到二哥放弃,这件事就先传进了妡瑞耳里。
早上上学的时候,站在公车站牌下,她忽然问我:「鞦韆,你认识沈曼书吗?」
我的呼吸瞬间一滞。
「认识啊,她是我同班同学,不过我跟她不怎幺熟。」我低咳一声,「怎幺了吗?」
「我昨天从学姊那里听到传言,听说阿棠正在追那个叫沈曼书的学妹,不但送了许多情书和礼物给她,还曾在校门口等她放学。」她定定地看着我,「你知道这件事吗?」
她的注视让我无法再闪躲,「嗯。」
「你是顾虑我才没跟我说吗?」
我喉咙乾涩,没有正面回应,「我只是觉得不需要特别跟妳说,毕竟据我所知,沈曼书对我二哥根本就没兴趣。而且我之所以会知道他在追她,是因为沈曼书曾经託我把二哥写给她的情书全数退还回去。」
妡瑞的眼中看不出情绪,「所以??阿棠喜欢那学妹是真的?」
我点头。
「学妹不喜欢阿棠也是真的?」
「嗯,所以妳不用担心。」
「没有担心啊,我不是说过我早就对阿棠死心了吗?就算他最后跟学妹交往,我也不会觉得怎样,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虽然妡瑞这幺说,然后到了学校之后,她突然告诉我这礼拜她无法跟我一起回家,因为这个月有教室布置比赛,她得要留校帮忙。
我没有去证实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放学后我直接去校门口等车,只是等到公车来了,我却不想上车,没来由的烦躁驱使我放弃乘车,决定步行几站再乘车回家。
途中经过一间托儿所,在一群接孩童回家的家长中,我瞥见了一个穿着我们学校制服的熟悉身影。
是陈南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