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刚才聊天的时候,我告诉她,你今天会在这边等我。」她双眼微微发亮,「你怎幺知道她和我同个社团?」
「两个月前,我去社团找妳的时候,有看到妳们是同一组的。」
「就这样?不是因为你对她有好感?所以才特别记得她?」对上我无奈的视线,妡瑞双肩一垂,惋惜道:「原来是这样,难得我这学妹长得挺可爱,个性也很讨人喜欢呢。虽然鞦韆你的记性很好,但好像从小到大都还没碰到让你印象深刻的女生耶。」
妡瑞说完,我的脑中忽然浮现出那个红围巾女生的身影。
方才夕阳余晖照在她身上,她的侧脸正好在背光处,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无法确定之前是否在学校里见过她。
事实上,我也不是真的能记住见过的每一张面孔,若对方与我无关,也无法引起我关心,我几乎不会再有什幺印象;反之对方若是与我,或者是与我身边的人有关,就算只是一面之缘,除非对方后来完全变了模样,否则不管时间经过多久,再见到面时,我依然有自信能一眼认出。
就像送我饼乾的那个女生,两个月前我才初次见到她,中间不曾和她有过任何接触,却能在第二次碰面时认出她来,完全是因为她是妡瑞的社团学妹。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好拒绝她的礼物。
让我意外的是,刚刚从操场经过的那个女生,和我没有任何交集的红围巾女生,却能在我心里留下如此鲜明的印象,实属十分罕见。毕竟自从虾米离开后,我就不曾再特别关注谁,或与谁有过多的接触,自然更不会注意一个错身而过的陌生人。
也许是因为在这种万分难堪的场面下,她却能够露出那种不知是天真还是纯真的笑容,让我觉得匪夷所思,才会一时移不开目光吧。
「尝一块花生饼乾吧,很香耶。」妡瑞把袋子递来,见我摇头拒绝,咕哝道:「真是的,如果是不怎幺熟的人给你东西,你都不太愿意碰,这一点到底是像莙莙阿姨还是吴叔叔呢?」
「像我哥哥吧。」
「你说由良哥哥?他也是这样?我还以为这种近乎洁癖的毛病只有鞦韆你才有呢。不过你和他各方面都这幺相像,会不会连欣赏的女生类型也一样?由良哥哥以前有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我淡淡地回,「但是有喜欢的人。」
「真的?谁?」
「他当时的高中同学。」
「你有见过那个女生吗?」
「见过一次,哥哥去世前,他曾带她到家里玩。」
「那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
我摇头。
她纳闷地问:「为什幺呢?」
「因为那个女生后来跟别人在一起了。」
妡瑞一愣,此时天空忽传一阵轰隆雷声,我们不约而同望向天空。
没等多久,她说:「雨的味道好重,今晚可能会下起很大的雨。」
闻言,我下意识将手往书包里探,随即想起今早我把自己的伞放进爸的公事包里。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原谅她。』
脑中某个抽屉冷不防被开启时,一滴雨正好落在我鼻头上。
刺进心里头的冷冽,与哥哥当年的眼泪是截然不同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