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看着陆离,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陆离被他笑得心慌意乱的,飞快扭回头去,肩膀控制不住地抽搐着,想等着他的解释。
没想到,蒋十方却不再辩解,把手里的荷包蛋盘子往餐桌上一放,对陆离的背影问:“有裤子吗?借我一条。”
陆离连头也不回,胡乱一指:“沙发上你自己找,都是洗过了的。”
他觉得他没法再和蒋十方对话下去了,快步冲进了厨房,用汤勺胡乱搅动着锅里的面糊,面糊被搅动起了涟漪,在锅里一圈圈地漾着。
蒋十方他为什么不反抗呢?为什么就任由事情发生呢?
这个问题,从一早开始就盘桓在他脑袋里,折腾得他头疼,一颗心砰砰地在他的腔子里跳动着。这是他第一次因为想到蒋十方的名字而心跳,然而……并不是因为什么好的缘由。
最后,面糊也糊了。
端着散发着焦糊味的早餐别扭地走出厨房,陆离却怎么也找不到蒋十方了。兜兜转转地喊了一圈蒋十方也没人应答后,陆离颓然在早餐桌前坐下,却在荷包蛋盘子下发现了一张纸条。
上面是蒋十方的字迹:“我们什么也没有过。还有,你可以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短短的一张字条,陆离看了半天才看懂。
……什么叫“不会再缠着你了”?
陆离捏着纸条登登追下了楼,可哪里还有蒋十方的影子?
站在家门口,陆离手心紧握的纸条被汗水洇得发潮,他把那纸条再展开,反反复复看着最后一句话,看了半天才如梦初醒,摸出手机来,打了蒋十方的手机。
平时响一声就有人接起来的电话,这次响起的只有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
花栗连续病了三天才恢复了意识。
他眼神涣散地望着天花板,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醒了,喉咙几乎要撕裂似的**渴,他伸手要去摸床头的水杯,手却被轻轻摁了回去,紧接着他的上半身被人小心扶了起来,一个有点硬的东西抵上了他的唇畔,他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流入自己喉咙的温热液体就让他稍稍打起了精神。
还没喝两口,那杯子就被拿开了,花栗一急,伸手想去抢:“别,我渴……唔咳!咳咳咳……”
花栗的腰还没好,这每咳嗽一下都像是要了他命似的疼,他咬着牙蜷在一片温热里,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也慢慢意识到这个怀抱究竟属于谁了。
他挣扎出来,倒在枕头上,眼睛看向输液架的方向,尽量不落在那人的身上,捏紧了枕头边缘。
顾岭在他耳边晃晃水杯,那水流声让花栗的喉结忍不住大幅度耸动了一下:“不再喝点儿了?”
花栗终究还是敌不过难忍的焦渴,翻过身来,说了声“水”。
仅仅是一个字,顾岭的眼睛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