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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2)

回丽川的那个下午,我们慢慢沿着路边走,路过一块大宣传栏时,我被巨幅海报上暮色阑珊四个字狠狠刺了眼。同时我看到了那个让我心痛的名字,顾不上你开画展的疑惑,我疯一般的向博物馆跑去。我只觉得全身在燃烧,心口灼灼的疼痛,就像我在追逐我最美的梦。

走进门,我细细看了每幅画,都是长发女子,我的心慢慢沉下去。直到最后,我看到一副与众不同的画作。那是一个短发女子,只有一个背影,抬头望着远方渐落的夕阳。只一瞬我就哭了,你是要告诉我你已经远离我很久,并且一点一点更远的离开我,直到消失在我的世界么?你一定要这么残忍的让我亲眼看着你离开,打碎我最后残存的希望么?

此时我觉得你离我很近,也许咫尺之遥,我就要见到你了,于是我对清心说完就来到画展办公室门前。我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心跳不再那么起伏呼吸不再那么急促,终于敲了门,一个男人走出来问我什么事。我说我找许暮,他不耐烦的说许暮不在就关上了门。此后我再敲门就没有任何回应,我在门外站了两个小时,直到那个男人出来。

我拉住他恳求带我去见许暮,他甩开了我冷冷的说他不在你快走吧,我又冲上去跪在他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腿。我变成了哀求,我说真的有急事我一定要见他。过了一会,这个人见我实在无奈,“你叫什么?”“李莫。”我跪着说。然后他打了个电话,终于他说:“跟我走吧。”我站起来,尽管虚弱无力,可我还是很开心,我终于要见到你了。

从博物馆的后门出来,来到一个楼层坐电梯上了11层,“就是这了”,说完男人转身走了。我站在这个无比陌生的地方,和你只有一墙之隔。意想不到的是,我还未抬手,门却开了。门打开的一瞬,我呼吸都停止了,却感受到前所未有快速有力的心跳。一别四年,再一次看你站在我面前,依然是白色衬衣,却是配西裤了。如果说2005年你大一放假回来我觉得你男人轮廓更加明显,那此时你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成熟男人了。

优雅得体的着装,嘴边刻意存留的淡淡胡茬,颀长的身材比过去壮实了些,还是这张日思夜想无比熟悉的脸。为什么此刻竟这么陌生,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你笑了,“进来吧”,便伸手迎我进去。我却做不出任何表情,身体僵直的走了进去。你扶我坐下,为我端水,一切那么有礼却如此客套,让我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

“知道我这些年一直找你吗?”

“恩。”依然是淡淡的声音,带着些许磁性。

“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莫莫,相信我这些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许是我的错,但很多东西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想知道。”我斩钉截铁的说。

“何必呢,于我们都无益,你听到我年年不见你的缘由不更伤心么?”

我几乎脱口而出,低头看着地板,像跟自己对话。“还有什么是承受不了的,从小心就伤了,这些年也没少伤它,这可能是我唯一的优点了。”

“别这么说,莫莫”,你抬头看着我,忧伤的眼神,也许掺杂愧疚,但再无宠溺。

“那你叫我怎么说?”我激动的站了起来,吼出声来,“说我自己很好是吗,既然我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要我?”天地良心我是多么不想对我爱的人这样,可是越爱越浓重的情感产生的期待和失望是成正比。

沉积已久的压抑渴望爆发,我控制不了。我哭出声来,这是我第一次在你面前落泪。我总是不让自己哭泣,记忆中另一次是和清心在天台喝酒满脑子都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莫莫回忆见到许暮过程

、chapter37

你走过来抱住我,这是我多久不曾触及到的怀抱,依然很温暖,很有安全感。这些年所有的硬撑和要强,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都要在你怀里融化,如果你在我就不会过成这样。我紧紧抱住你,眼泪还在不停滑落,“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莫莫,离开你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折磨,我也并不好过。后来我去改学你最爱的美术,我不想你梦想夭折。可人生就是这样,一路兜兜转转坎坎坷坷,命运的转角也许就会解脱。”“解脱?”我只想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一辈子。“是,后来是一个女孩让我解脱。”我猛地推开你,难以置信的看着你。

“莫莫,听我说。”然后你开始自顾自的开始讲述她的事,我只看到你的嘴唇上下开阖,喉结上下涌动,听不到你究竟说了些什么。我的心特别痛,多么希望这都是一场梦,没有这四年的分别,没有所谓的她。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你还在我身边。

“她叫什么名字?”我平静的问,很好奇这个神奇的姑娘。

“叶阑依。”你思考片刻回答。

“很好听。”此刻我只觉一个娇小美丽的女子在这几年代替了我的位置,当闻到你身上我不明所以的气息,那淡淡古龙水的味道和你对我的感情一起消失了。也许消失很久了,只是我并不敢承认。

我悲哀的想,你再也不是那个站在风里恣意飞扬背着我哄着我的16岁少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岁月真是把残忍的利刃,把我记忆中最爱的人最珍贵的记忆统统抹掉。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李清照在作《醉花阴》时该是憔悴心碎的遥寄相思之意,古往今来对爱人思念之情未曾改变,留下的无限惆怅空追忆也均相同,那么多的愁,载也载不动。爱情终归是自私的,尽管我明白这个女孩也许很爱你,可我还是很难过,很羡慕。

毕竟我14岁就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度过人生最纯净美好的学生时代。你是我这一生唯一要找的人,你对于我而言不只是爱而已,和你从此分道扬镳我做不到。

“你还能回我身边么?”我悲伤的说出最后的祈愿,声音如此颤抖,和身子一样。

你神情凝重,眉眼紧蹙,我从没见过你如此忧愁的样子。良久,你说了“我现在很爱她,对不起。”

是啊,不爱才是最好的理由。也许爱情就是先红了脸,然后红了眼。爱情开始的时候,永远都是甜蜜快乐,对方在自己眼中是人间最美,只要在一起就很满足。爱情结束的时候,不需要多么纷繁的理由,一句不爱就已足够,抵消无数繁琐苍白的对白。人和人靠近是那么难,分开却很容易,一切再也回不去。

我想在最初开始的时候,父亲也是很爱母亲的吧,结果婚后还未挺过七年之痒。我不能让每个人都和我一样,爱一个人至始至终矢志不渝,爱到刻骨爱到进入整个生命。即便是许暮,我也不能按照我自己的方式留住他,只有放不开忘不掉的那个人永远活在回忆里,之如我。

倒也感谢你的诚实,没有迂回欺骗,我不得不面对你爱上了别人这个血淋淋的真相。只是我的灵魂片片凋落,再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我。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那个叫叶阑依的女子。

“祝你幸福。”我看着你笑了,我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也许你有很多选择,可是我只有一个,我祝福你,可我再也没有幸福的机会了。这辈子除了你,谁也拯救不了我。如果我已经没有带给你幸福的能力,我真心希望别人能给你,不要像我一样永世哀愁。每天能够快乐的笑,每天呆在爱的人身边,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我此生没有这个福气,再也无望,许暮,你要过得好,比我好。

我从包里拿出那堆全是许暮的素描,走到窗前撒了出去。那是我全部的思念的心血,像一只只漫天飞舞的白色蝴蝶纷飞在我眼前,那么美。我把我最爱的一张紧紧握在手里,然后我翻上窗台双臂张开,毫不犹豫的向前倾了下去,不顾在身后还未冲过来的许暮。

我看到我和那些画一起在空中飘浮,我感到很奇妙。终究不能像画中那样你带着我一起飞,像诗中写的那样带我永脱悲苦池,我只好一个人飞,自我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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