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天后我们踏上去乌城的火车,不容置疑南方也跟着我们。莫莫一直默默托腮看着窗外,我心疼的想我的莫莫每次都无功而返,那么执着炙热的爱恋和想念,一个人默默承受很多年该有多么压抑和悲痛。尽管我知道许暮已毕业,可我还是希望上苍保佑这个善良的孩子如愿以偿,可以见到想见的人,别让她一直这么难过好不好,求求老天爷了。
我一直努力却依然无法拯救,我不是他,给不了她想要的慰藉。何况在她心里还有父亲的阴影和母亲的无依压在心头,是一个死结根本无解。南方就还是坐在我对面静静看着我,让我想起在图书馆在医院他定定在我身边看着我的情形,时间过得真是飞快。
不知时间是解药,是炼金石,是逃出苦痛的稻草,还是陷入阵亡的坟墓。思念和伤口是如杂草般随时间疯长,还是随波涛汹涌石沉大海,我们一路走到最后是解脱,还是永远的沉沦和灭亡,谁能告诉我答案,谁能指引我走向。
经过20多个小时的旅途颠簸,我们终于到达了乌城,这个一直让莫莫牵挂惦念的地方,这个她满怀深情的地方。我们找了个小旅馆安顿下,莫莫让我们先休息,她要自己先去乌大逛下。最后拗不过我,我们三个就一起来了乌大,许暮呆了四年的地方,书香气味异常浓郁,清凉安静的林荫小道,和我们学校感觉截然不同,独有一种南方小镇的静谧与神秘。
我走在路上,看着身旁的一草一木,看着身旁的潺潺流水,我想过去几年莫莫每次独自来到这里也是欣赏的这些,感受自己所爱的人平时是如何生活,走一走他走过的路,看一看他看的风景,在空气中轻闻他的味道,感觉能离他近些。
这是爱,这是一种不管经历什么不管对方如何都无法改变的情感,不畏艰险,不求回报,甚至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不知小小的人体内为何有如此强大的能量。南方也好奇的观察着身边的一切。逛了许久,莫莫叹了口气,回去吧,于是我们回到了住处。晚饭过后,莫莫很早就躺下了,南方在门外做了个怎么了的表情,我说我进去陪陪她。
莫莫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是多么没有心情,我走过去轻轻从背后抱住她,如果世间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绝望都能够像排水一样有个管道排泄及时排除体内,或者人可以自行选择删除记忆,随时能启动自我保护机制,那该有多好。
第二天我们又去了乌大,晚上我们坐在乌城的湖边,6月的天吹着南方湿润的小风远离燥热忙乱。莫莫这几天几乎没开口说过话,总是一个人发呆,终于莫莫盯着湖面说明天回去吧,皮肤依旧嫩的能滴出水,浅栗色短发依旧帅气。晚上回屋莫莫把带来的所有画摆在床上细细的看,“我想来考察一下环境,如果可以我想在明年毕业前来这开我人生第一次画展。”
“好,明年我陪你一起,莫莫,你肯定会成功的,以后的你会越来越优秀。”我拉住莫莫的手,莫莫笑了。“你真会说,但愿吧。”“一定会的。”以莫莫的努力和才气,还有不为附庸风雅只为自己内心而画的真诚与纯净,在世间是少有的。她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假以时日一定会卓尔超群的。
第三天下午我们背上背包,走在去车站的路上,走的很慢,就一路无言沿着路边前行。走了好久,经过一块宣传栏的时候莫莫突然停住了。我抬头一看莫莫站在一幅大型海报前,海报上是一个男孩笑容可掬的背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女孩双臂环住男孩的脖子,旁边写着暮色阑珊四个大字。莫莫的右手放在了右下角许暮两个字上,手指轻轻划过这两个字,久久舍不得把手放下。
我看到最下面举办时间为6。7—6。8,还没等我晃过神来,莫莫拔腿向前跑去,一路向博物馆飞奔,我和南方在后面追着。莫莫就这样奔跑在风中,像用尽生命去追逐自己心中所爱,像燃烧的烈焰在风中奔腾。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3
追了好久,终于看到莫莫跑进博物馆一楼,我们也顾不上气喘吁吁,赶忙冲进去。冲进去找到莫莫,终于舒了口气,跟着莫莫开始看画。她静静的走过每一副,最后停在一幅画前。画中女孩是一头短发,女孩背对人群抬头看远方西沉的夕阳,莫莫看着这幅画哭了,哭的那么伤心。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南方握住我的手。许久,莫莫擦干眼泪走出大厅,“你们在门口等我,我去个地方。”知道现在我们不便跟随,“好,我们在这等你。”然后莫莫走了进去。
莫莫走后,我心里很不安,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样,只能焦急等待。一小时过去了,莫莫还是没有出来,打电话手机无人接听。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还看不到人,我急了,我受不了心里的焦灼和忐忑,要冲进去找她。南方一把拉住我,希望我镇定,就在我挣扎推搡的时候,看到前方有很多人向东边涌去,我上去拉住一个人问怎么了。
好像有人跳楼了,那人说完匆匆离去。我的头一下炸了,心脏像被捅了一刀,强烈的痛感让我险些晕眩。晃过神来,我发疯一样的向东边跑去,隐隐听到南方在身后叫我的名字。此刻我什么也看不到,世界都和我无关,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莫莫,我的莫莫现在怎样。
跑到一座高楼楼下,看到一座拱形的人墙,看到了散落在地上不同角落一张张画着许暮的画,我全身冰冷而又僵硬的拨开人群一路挤过去,走到了最前面。
我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莫莫,仿佛一朵绽放在地上的血红花朵。莫莫侧身蜷缩静静的躺着,白色t恤红了一片,她的脸她的头发她的手臂都沾染着血红色。粘稠的鲜血顺着她的额头她的伤口不断流淌,如同一条红色蜿蜒的溪流慢慢浸染整个地面。
整个世界特别安静,听不到一点声音,我的身体像被抽空仿佛我的灵魂飘到了莫莫身边,莫莫的脸睡得很安详,还带着微微的笑意,酒窝若隐若现。
我跪倒在地,我轻轻把莫莫抱在怀里,不想弄疼她。我让她的头靠在我肩膀,我把脸贴在她脸上,还是那么白却冰冰凉,身上也越来越没了温度。南方走到我身边蹲下,已经叫救护车了。
莫莫手里紧紧握着一幅画,我拿出来慢慢展开,是最后画的最用心的那幅画。男孩的翅膀女孩的白色长裙都沾了殷殷血迹,我只觉得心脏再次被击中,像被石头压住一般窒息。
终于救护车来了,医生把莫莫抬上了担架,南方扶住捧着画的我一起上车。下了车莫莫被一路推进急救室,然后手术中的灯亮了,我们只能留在门口,我倚着墙祈祷,请保佑莫莫醒过来,她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没过上幸福的日子。
像过了几百个光年,手术室的门“砰”的一声开了,在这个无比死寂的地方特别刺耳。两个医生先从门里走出来,其中一个开口说我们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