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越几乎轻易就窥透了傅铭渊这句话中的深意——他不喜欢的、或者说他一直针对着的,并不只是单纯的自己,而更像是……“时思的朋友”这个身份。
而下一秒,傅铭渊的视线再次落回童越身上,眸内是阴沉晦暗的仿佛化不开的浓墨:“我不喜欢你们占据她的时间和心思,更不喜欢看到她的情绪因为你们有任何变化。”
我不喜欢你们,更不喜欢……你们的存在。
“我们?”童越呼吸一滞,他随即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来,“晓然去英国的事,难道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可答案早已显而易见,所以童越不等傅铭渊回答,已经难以抑制的冷笑出声。
“所以呢?你的那份合同……是想要用来买我的友情吗?你以为你买得起吗?”
“掺杂了过多不单纯的东西之后,心意就会变得不纯粹,”傅铭渊微冷的眸光里,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轻嘲,“我不认为一份不纯粹的心意,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别太自以为是了!”童越呼吸越发急促,“你以为我们之间十几年的友谊,是你能轻易动摇的么?”
“所以我才更讨厌……你们这种自恃友谊深厚就一直肆无忌惮打扰她生活的自私态度。”
傅铭渊的沉稳冷漠,和童越激动的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童越努力平复着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友情从来就不是你想的那么狭隘,背着她做这些事,你以为你就不自私吗?”
“我并不关心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更不在乎你是否认为我自私——除了时思,我什么都不在乎。”
傅铭渊的笑意依旧冷漠疏离,可想到时思,眸底终究是略过一抹暖色:“我只要她一个人就够了。”
所以他也希望她的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任何都是多余,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可你问过她的想法吗?”童越针锋相对的反驳,言语间的讥诮显而易见,“你以为你有钱有势就能掌控一切吗?你是不是觉得……你买得起一切,包括她的爱情?”
傅铭渊眸光如刀,冰冷而锐利:“别用你肮脏的想法去亵渎我和她的感情。”
童越迎着他的目光,并不躲闪:“你爱她,但不代表你可以肆意摆布她。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生活和独立的空间,即便没有我和晓然,她的生活里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
傅铭渊想到之前时思提及的“私人空间”,童越的说法似乎和她的态度不谋而合,这种认知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为什么不可能呢?那些所有会分散她精力的人和事,他总会有办法处理的。
看着傅铭渊暗沉的眸光,童越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脑海里浮现出某种可能,声音也稍稍有些迟疑:“你是不是……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时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