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师又是一通感谢,又跑校领导和教育局领导那说了一通好话,良性循环,大家都觉得这个美术班办得真是不错,刚开班就反响这么好,以后有好事儿多想着点儿吧!谁不想多看两个真诚笑脸听两句真心的好话呢?
这些事美术班的学生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了紧张的专业摸底。美术班二十六名学生,文化课水平差距很大,画画水平更是参差不齐。
有能在全省拿大奖的,也有只是随便画几笔简笔画没接触过任何专业领域的。郝老师对学生的水平不做任何评价,跟他请来的几位专业课老师只做引导辅助。
一时间全班创作热情高涨,除了吃饭睡觉和上文化理论课,几乎全班都泡在了画室里。
几位老师也不按点上下班,带了自己的画具来画室,一边创作一边指导学生。
画室外不知道谁搬来的小小煤球炉子和水壶。随时供应热水,屋里又温暖如春,跟一群热情高涨勤奋好学的学生们坐在一起,几位老师近十年里压抑着的热情和灵感好像又重新回来了。
“你的画风自成一体,老师的水平已经指导不了你了,技法也是为表现力服务的东西,你不用拘泥于老师讲的和书上教的,按你自己的想法来画。老师唯一要提醒你的就是题材问题,练习时可以随便画画,要是拿出去展览或者参赛就得注意了。”
郝老师对周晚晚说这些的时候非常无奈,可是这样压抑的社会环境,他们这些画画的太不容易了,这孩子有这么高的天分,他不想让她在这方面吃亏。
直到周晚晚来学校报到,郝老师才隐晦地跟她提过,上次那次全省绘画比赛,她的水平绝对可以拿第一名。可是全体评委却把票都投给了另一幅画,包括他自己。因为那是入围的唯一一副领袖像。
历年来的规矩,第一名只能是领袖像。
周晚晚并没有因为自己成绩比同学们好而比别人少努力一点。来到学校,她才发现她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只他们宿舍其它三个人身上就有很多让她学习借鉴的东西。莫琪琪的用色大胆鲜明却毫不突兀,视觉效果冲击非常大;向秀清的布局无论怎么画都是最合理表现力最强的;刘芳在细节处理上细腻得总能让人眼前一亮。
周晚晚觉得自己好像一堆积木,以前行成的东西还在,却在不断地完善和开拓中被打乱了,她要努力让自己建立起一个更完善给自己更多可能性的艺术殿堂。
这是一件非常需要精力和专注力的事,也是一件做起来能获得巨大的纯粹的快乐的事。所以周晚晚几乎废寝忘食完全忘了外物。
三周以后,当姗姗来迟的迎新联欢会终于开始的时候,周晚晚和她的同学们几乎觉得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要被迎的“新”了。
这二十多天,他们已经在这个学校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完全没有了作为“新人”的自觉。
“快看。又是那个女生伴奏,这一晚上她几乎伴奏了所有的歌!”
刘芳小声跟周晚晚几个嘀咕,她们在画室待得太晚,过来的时候自己班级靠前面的位子已经被混进来的师兄给占了。只能坐在最后面,礼堂太大,小小舞台上的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小黑点。
“中文系七五届的宋秋雅,据说特备漂亮!”旁边的一个男生也跟他的同学在说那个女生。
有点小近视的莫琪琪冲舞台眯了眯眼睛,很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趴在宋秀清耳边嘀咕,“再漂亮还能有咱们晚晚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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