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和朕一起去瞧瞧?」素衣笑道:「你自己去吧,只要以百姓为念,我便感激你了。我知道你其实也不用我说的。」
完颜绪便带着梓留去了,素衣看一眼梓侬和梓艳,忽然道:「梓侬,你回去把早晨送的那两盒点心拿来,这时候忽然想吃那个,别人不知道地方。」梓侬也答应着离开。这里素衣方看向梓艳道:「姑娘几次遇到我都欲言又止,想是碍着别人在旁,如今就咱们两个,你有话但说无妨。」
梓艳冷笑道:「你真的想听么?你若不听,可以自在的享受着荣华富贵,皇上独宠。若听了,只怕杀身之祸便在眼前,素将军,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了,我只给你这一次选择的机会。」
素衣面上波澜不兴,淡淡一笑道:「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姑娘但说无妨,素衣洗耳恭听。」
梓艳听他这样说,冷冷一笑道:「好,素将军果然是男儿本色。」说完上前,附在他耳边悄悄道:「将军,其实我也没甚么话好说,只想告诉您一个消息,前些日子,郁苍将军得到密报,抓了几百名企图谋反,光复大齐的书生,此事除郁将军和我之外,还无人知道。我不过是想,不知里面有没有将军的旧相识,所以告诉一声罢了。将军现下虽得宠,皇上却也不是那不分轻重之人。这些反贼的罪责,毫无疑问是逃脱不了的,就怕牵连起来,还不知能拿获多少心存不轨之辈呢。」
梓艳这番话说完,素衣早已面上变色,恨恨的看着她,梓艳也毫不退缩,与其平视,冷笑道:「将军自然知道,改朝换代,皇帝最忌讳的就是这谋反,光复前朝之辈,皇上虽然向来对齐人恩宽,这回只怕也要寒心了。」
素衣怎不知这是梓艳在要挟自己,断然道:「完颜绪不是这样人,更何况你一面之词,未可尽信,梓艳姑娘,你无非是要我死,这有何难,又何必学你主子那样要挟于我。」
梓艳一笑,退后道:「梓艳话尽于此,将军若不信梓艳所言,自可召许公子问询。希望将军能记住,那些人的性命,就系在您的身上了。至于皇上要挟你的那些人,公子应该已经知道他狠不下心的,但郁将军和我就不同了,望公子三思。」
素衣正要再仔细问询,却见梓侬已经匆匆赶了回来,他心里被梓艳的话弄得纷乱如麻,梓侬拿来的点心,只是胡乱吃了几块就作罢。
第二天,素衣就立刻让人把许锦华请了过来,甫一见面,他的心就忍不住往下沉,只见这位向来风流倜傥的好友此时面容憔悴,双眼满布红丝,见了他,目中含泪道:「若之,我也正想找你……」一言未完,便泪下如雨。
素衣跌坐在椅子上,知道梓艳的话确然是真的了。耳边是好友求他向完颜绪求情,放过那些书生文人的话语。只是他心里却清楚,完颜绪屡屡施恩给大齐百姓,结果还是有人要造反,他恼羞成怒之下,怎么肯善罢罢休。就算要求情,又该如何进言。只是嘴里少不得答应好友,让他放心而去。
自己苦笑两声,暗道老天对他太过残忍,为什么总是要拿人命来要挟他,完颜绪要的已经全部得到,那么梓艳郁苍他们又要什么,如果只是要自己的命,就给了他们又有何妨,只要换得那些文人的平安,他一个苟且偷生的俘虏,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但不知梓艳要如何下手而已。
如此匆匆过了数日,他每天在完颜绪面前强颜欢笑,偶尔暗中打探一下,方知道郁苍并没有将那些文人的事情上报,稍稍放了点心,只是每每想到这些日子里完颜绪对自己的体贴温存,想到靠在这个男人身上的那一种感动和依靠,而自己却又要离他而去,再伤他一次,都觉苦涩难言,痛悲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