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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周围一致认定永乐町内最不喜形于色、最难判断出喜怒哀乐的威严男人此刻却再也无法保持心平气和。其中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他胸中那逐渐膨胀高涨的怒气,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这里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而在他面前的不是素日里必须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宿敌政友。他从锦织的骨董沙发霍然起身,语气激昂:
「哥哥、嫂嫂!你们难道一点都不想管管他吗?」他不自觉地往前站出一步。「那家伙成日在外乱闯胡闹惹出纷争,他不是三岁、十三岁,他现在已经三十一岁了!也该让他定一下心了!你们还要任他在外面胡来到什幺时候?」
他明白以他不过只是叔叔的身分,对兄嫂教养孩子一事无从置喙,但那家伙并不是什幺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本家嫡系就只有这幺一个独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身上所该背负的责任有多大,他是将来必须支撑整个宇崎家的人,然而兄嫂就对这个唯一的孩子从小只有万般疼宠,有求必应,造就他现在为所欲为不顾后果的叛逆心性。
一想起那个让他头疼的「侄子」,他身上曾被媒体评论的睿智冷静的特质完全不复得见。
「他三十一岁了,正经的事一件也没做过,前阵子居然还跑到美国去,那是他可以胡乱随便跑去的地方?」
第一时间他听到消息时充满震惊与不信,尤其是在隔了许久后这件事竟然还以最招摇的方式重新被掀起一次,他气得几乎想直接冲到那家伙的面前。
「那孩子向我们保证了,以后不会再发生下一次的。」
被他唤为嫂嫂、充满雍容平和气质的妇人开口了,就算正面对着那足以令整个政坛抖颤的人的怒气,她依然保持着温婉从容的模样。
「下一次?!那件事连就算仅仅只有一次都不该被宽容。」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除了愤怒之外还有其他细不可辨的感情。因为那家伙的任性可能会导致的后果,扶养那家伙长大、他面前的这两人应该比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才对。
「我们为那孩子所做的是你眼中的放纵没有错。」
始终坐着的哥哥从椅上站起,他以一贯温和的语气开口说话,但里头却含着不容质疑的气势。
「不管几岁了,在我们眼中那孩子永远都只是个孩子。在那孩子学走路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决定要让他这辈子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去过他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为我们,也不是为你,不是为宇崎家,只要为他自己而活就好。你没有亲自陪伴着那孩子长大,你永远不会了解我们是在什幺样的想法和心情下做出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