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居然还有这招,亏她想得到!
“不是说星期二才回来,妳早了两天。”我带着试探意味的问,而她则抓起相机,看见值得纪录的影像就拍。
我好像才是第二次看见她举起相机按快门的样子;第一次是我跟她在公寓大门的初次相遇。
“因为有人很难过啊!”她望着天边,带点揶揄意味的说。
心脏登时像是被人掐住然后松开,我仰起鼻子冷哼,“谁、谁难过啊?”
她没答话,可是连串的笑声让人听得心痒痒。
“好啦!说实话,我原本以为离开一个星期就像平常一样,谁知道走了之后才发现感觉少了点什么,所以稍微缩短行程;为了换机票还花了一番手脚。”
“少了点什么?”我疑惑地回望她一眼。
她干净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我瞧,嘴角的微笑好似高雄冬天的微风。“是呀……少了点什么。”
我微楞,而她在我来不及提问的空档下又按了几次快门——对着邻居屋檐下的燕巢。
不管如何,能让来去如风的陶姊杀到南部找我,应该就表示,其实她还是挺在意我的吧?
踏出脚步,不一会儿又听她问:“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呀!”
“心情怎么样呀,而且我下来之前回房间放行李箱,没看到妳的枕头。”
我停步,让陶姊超越我,她瞄到邻居家门种的小盆栽,“是万寿菊耶。”她弯腰拍下那株植物。
她起身,而我眼角微湿,在她回头迎向我之前,我已向她走近,趁她还没完全转过身时贴近她。
我哽咽着,吸进微凉的空气之余,也吸进了她的体香;我把额头靠在她宽大的背上,像个孩子般地对她撒娇。
回应我的,是一声怜悯似的叹息。“晓宁……”
“没有妳在的房间,安静起来觉得更可怕;我回自己那里睡,还拗我朋友过来暂时陪我两天,回家也跟我妹挤一间。”
她转身,一手轻抚着我的后脑勺,她的动作很轻柔,好像在碰着一个她很珍惜爱护的东西。
“我讨厌孤单、讨厌寂寞,讨厌一个人的房间、讨厌只有一个人睡觉的冰冷!”我仰起头,她美丽的面容在我的视线里模糊。“那会……那会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人……还有跟他在一起的过往,我不要那样!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讨厌这样脆弱的自己……而能让我掩饰这份脆弱……只有妳!我想念妳的陪伴。”
她默默地听着,最后低头喃喃说了一句话,我听不清,而她单手将我收进她怀里。
她没有再说话,我靠着她的肩膀,抹了抹眼泪,莫名意识到这样的自己很丢脸!都几岁了……还在大街上哭;我想挣脱她继续往前走,她却勾住了我的手。
她轻扯,让我回到她身边。
然后,对着我低语——“害怕孤单的妳,忍心抛下客人独自迷路吗?”
她笑着看我,我忘了哭泣,润了润唇之后,也跟着她露出笑意。
于是我们比肩、交扣着十指,缓缓走向我以前就读的高中附近。
“就到这边!这里是我的母校。”
天色渐晚,她不再沿途拍照,一手与我牵系着,另一手率性的插着口袋。她老是穿牛仔裤,即便很好看,可是我老是在幻想她穿着裙装的模样;她以前专门拍婚纱,一定看过很多很多样式好看的礼服。不知她是否也曾想象过自己穿上礼服的样子?
我指着校门口,而她象征性地拍了几张照就晃到马路另外一侧;这一边是河滨公园,随处都能看见骑脚踏车在河边徜徉的民众,北部也渐渐看得到脚踏车,但或许是人口拥挤,北部骑车代表的是“忙碌”,高雄却是一派优闲。
我们在枯黄的河畔草地坐下,看着眼前高楼的灯光一盏一盏亮起。
有种遗世独立的宁静感。
“其实,”终于,她缓缓开口,“妳刚刚那样说,让我很难过。”
“咦……”
“感觉是我丢下了妳,是我没顾虑到妳的心情;明明知道妳的伤还没完全好,却一声不吭的离开,让妳独自面对心理的压力。”
她的声调显得自责,我低头,愧疚地说:“我……是我自己不好,是我太依赖妳了。”
她摇摇头,嘴角的微笑显得涩然,“妳说,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妳还会想起以前跟他的事情?”
我惨然一笑,“对!即使他对我这么坏,这么无情……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一直到这个学期开始前,他都还只是那个单纯追逐梦想的热血吉他手;我曾对别人说过,他很重要,是我的阳光、空气跟水,我没有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