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国中篇星彼得
下个星期一,牛眼把四大金刚们,一个接着一个,叫出去外面,进行进阶洗脑、辅导、开导的催眠术之最高境界「牛眼无极」!
牛眼有无知悉,四大金刚之二,大显神威的丰功伟业,这,我不知道。我唯一知悉的是,我们教室是在二楼,我能利用下课时间,透过窗户,瞥到牛眼和金刚搞走过车棚的画面。
他们在说什幺,我怎幺可能听得到?只是我到现在都还无法忘记,牛眼那沉稳凝敛的眼神,眼神里,我看得到,教育者的教育火光;那是,不管这个学生如何坏仔坏仔,都不曾放弃的,有教无类的信念之火,还有金刚搞肃穆地看着他的样子。
早上接近午餐的第四节课,是数学课。
同学们对于卡特离职的事,牛眼早就在晨读时间宣布了。所以同学们纷纷讨论着,等等数学老师会是个怎幺样的人。男生会合手祷祝是个大正妹;女生会合手祷祝是个大帅勾,这是人之常情,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上课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老师还迟迟未出现。
全班登时震躁了起来。梁兄看这样的状况不妙,赶紧上台管秩序,身为数学小老师的同学,站了起来,阔步疾驰地走出教室。
身为班长的搞德,在睡觉……而且还留了一滩口水,样貌和呆睡的无尾熊,是没有两样的。
老师未到的这十分钟内,郑大姐当然不会放过,给我读诗,读完问我,这首诗给你的感觉的时间。(噢……)
她转头微笑,说:「给你。」后,递给我一张A4纸张,纸张上有十大老头——郑愁予的〈天窗〉和〈错误〉。
郑大姐啊,遇见妳,是个美丽的错误。
郑大姐啊,遇见妳,是个天窗的开启。
我读完这两首诗后,各针对时势,在心中写下,两句话。那时是不可能写在A4纸张的空白处,给郑大姐看的。
我在心中写完这两句话后,唱歌哥用B-box式的语言,戳戳我的左肩膀,「嘿嘿,You,你在看什幺?」
看来他也有在B-box世界中自High感到无聊,想要跟朋友说话的时候呀。
「诗。」我将纸张,亮给他看。
「嘿嘿,NO,我看不懂。」唱歌哥抓抓头,继续算他的数学。
郑大姐噗哧一笑。身子有跟着笑声,震动一下。
对唱歌哥而言,数学就是个像游乐园的地方,然而X和Y,就是他进入游乐园,游玩的两张门票;B-box则是他让自己的游玩变得更加愉悦、满溢的,朋友。
我真羡慕这种,能够把我到现在,搞也搞不懂的玩意,结合成玩乐形式的人。这样不仅能不会感到赌烂,获得了快乐,还能让成绩超高,获得家人和老师厚厚的「关爱」。
我曾问唱歌哥,「你去7-11买罐茶裏王,你需要解一元一次方程式吗?」
「如果他跟我说,有优惠,那我就解开;如果没优惠,又叫我解开,那岂不是费时又再跟我开玩笑?」唱歌哥边B-box边答覆我。又再用他新创的慢板B-box,搭配五月天的快板歌曲〈离开地球表面〉。唉,又是个近乎「烂」的牛头不对马嘴的配对。
「那你还学这,以后根本用不到的东西做什幺?」我犹疑地看着他,「你的梦想,你想成为的人,不是一位乐团指挥家吗?」
「时大师,你错了。」唱歌哥摆动食指,嘴里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像个大师似的,说:「数学是种逻辑形式运动,它充满了思考美学,是促进人类进入文明形式的最大推手,如果世界上不存在数学,那,人类就跟原始人是没有区别的。」
他顿了顿,没用B-box,义正严词又有一抹浅浅的笑,「我的梦想是可以跟数学结合的。」
除了在写考卷的时候,我从未看过唱歌哥如此认真严肃的神情。但,那一刻的我并没有意会到,他所谓的「结合」是什幺意思,也没有特别去问,因为心里堆积了,好几本,反对数学的推翻论;直到现在阖上双眼,穿梭在回忆的走廊,才从回忆的夹缝中,大力抽出这片,堆满灰尘的,旧而不厌的,回忆。
在宿舍打开电脑膜拜了Google大神才知道,成为指挥家的六个条件是:声部组织能力、指挥技术能力、分析音乐能力、舞台魅力、清晰的逻辑表达能力、音乐美感。
数学的逻辑运动形式,的确在成为指挥家的条件中存在着。此刻的我觉得,唱歌哥应该也在某时某地,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为了未来的路,做了些规划和铺排吧。真是个思虑精细家伙。他喔,真的是齁,看起来呆呆的,但却拥有罕世的天才特质,你,一定要实现梦想啊!
但,重点在这,文学的逻辑表达能力,岂不是能更快让自己提升所谓的「表达」吗?
我当时没提出这个疑问,因为唱歌哥的作文段考几乎都保持着跟郑大姐一样的5级分(赢我两分…),然后,国文老师还会把他跟郑大姐的作文,唸给全班听,他就会边用B-box边搭配国文老师阅读的节奏,使正经八百的国文老师,不爽唸他的作文,直接唸郑大姐的。
当时很想大笑,但我知道不可以。看过他的文章后,发觉他的文字,像一头载着梦想的火车头,快乐且稳定地,前行在永远平行的两轨上,像个顽孩,抵达,他想到达的地方。他在文章中,清晰表达出父母不同意他的梦想,然后他是如何用自己的方式,去往对的方向走下去、坚持自己的梦想。
读完后,我想,自己也会给他五级分的。
然后,不得不承认的是,会数学和文学的人很稀罕,但,无庸置疑的是,这种人,要是再学到文学的进阶领域,也就是接受大文豪的培训和持之以恆的创作,不停地和这个世界建立、产生,连结。那幺,他,就必定是下一个文学上的大磐石,或无敌大文豪!
毕生知悉,会文学又会数学的人,有两位,一位是大家熟悉的,九把刀;一位是被誉为六年级世代最会说故事的人,许荣哲。另外补充,虽然不多人知道许荣哲,但,听说他是九把刀的偶像。
郑大姐骤然转头,微笑竖起大拇指,「B-box先生,我同意你上一句话。」
此刻,我被两个数学天才的数学光波,给闪得需要换副太阳眼镜了。
但,我还是有想到一句反对数学的关键话语,「那,也只要学会加减乘除,就可以活下去了啊。」
郑大姐好像要开口说话,但在她要说话前,被坐在我右边的在跟,宇智波佐助约会的画画姐给打断。
她边画画边幽幽地说道:「不要为不学习找藉口喔。如果国中三年的数学课都教加减乘除,那数学老师不就失业了?晓弟弟,多多为人着想呀。」
几乎每堂课都在画画的人,根本没资格说我。我本想这样反讥她,但我没说出这句话,因为她有本事说,我还是有办法保持全班第三名啊。
唱歌哥和郑大姐微微点头。
这一针见血的话,让我瞠大双眼,定格住了………
是啊,我们真的要,为人着想啊。
阿白并非无法介入我们的话题,而是她正聚精会神地翻看手中的韩国男子团体〈东方神起〉的杂誌。
这是我毫不感兴趣的玩意。
这静默的时刻,奇葩三宝们,回到了原本在从事的事情,好像知道我的定格和沉默是在反省,为不学数学找藉口吧,毕竟,我的数学是烂中的爆烂皇帝,都可以出国比「烂」了。这默不作声的尴尬时刻——我的沉默,就犹如一场,刺激的辩论比赛后,我输了。
但我深谙,我输在的地方绝不是软弱或退缩,而是一颗为人着想的心。
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画画姐,说出这一字一句的语气、表情、眼神(虽然她没看着我)。是那幺的,充满为人着想的熠熠光芒、像颗炫丽耀眼,但不刺眼而快要靠近我的彗星。
不刺眼,但,晒爆了,我后面一屁股,所有反唇相讥的言语。
真的是齁……这时的我怎幺特别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小屁孩呢?
要这幺说的话,那奇葩三宝们,不就成为我的爸爸、妈妈、姐姐了?
哈哈!当朋友就行了,当父母、姐姐的话,有可能是这样..........
倘若,唱歌哥是我爸,那我笃定他会教我他的B-box,加诸怎幺搞坏一首歌,然后还自我感觉良好。
彷若,郑大姐成了我的妈妈,那她铁定会对我灌输,英文和数学的丝丝缕缕的知识线,让我成为一位整天教像四大金刚这样的学生的教师。喔不!这太可怕了。
如果,画画姐成为我的姐姐,那我就有机会,被她教育成,一个在空白纸上,画下自己喜欢的动漫女孩,然后每天幻想,她是活的、她是活着,还要对她傻笑……喔——不行,这样,我总有一天会推翻我身为品爆高手的称号,变成一个爆炸高手!
总之,以上事情都纯属想像。
不、可、能、成、真。
我收摄心神,重新整理,自己。
想要跟奇葩三宝们承认,自己的错误思维时,去找数学老师的小老师,笑嘻嘻地走进来,向全班宣布:「新老师等等就来啰,请同学安静看自己的书喔。」
金刚哈脸色很臭的问道:「啊老师在冲杀?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老头。他在跟国文老师聊天。」小老师仍旧神秘兮兮的笑笑。新的数学老师到底对她做了什幺?
金刚哈敲桌,骂了一句三字经,「跟正妹老师聊天。烂老师啦!」
我们国文老师的确是个漂亮的老师。但,毫无幽默感,是个正经系美女。唉,就是太正经了,到现在,还茗花无主。
我记得我在读高职时,有位漂亮、活泼、热情的餐旅英文老师,她既活泼又漂亮的特质,在云科大才交了一个男朋友,就迈入人际关係的建立模式:吸引、开始交谈、持续交谈、迈向亲密(结婚)。
所以说嘛,漂亮的女生还是活泼一点,才比较迷人和受欢迎呀。但,无可否定的是,羞赧的女生也有一定的魅力犹在、但,拜託不要跟我们这位国文老师一样过于正经呀。然后,我想说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并不是说好玩的,所以要不要改变,纯粹在于「人」是怎幺想的。
金刚搞听闻老师要来了,身躯一震,宛似被雷击了一样,快速穿上裤子,从长饭桌滚了下来,嘴里还骂了句,「死老猴!」
看来牛眼的进阶洗脑术,牛眼无极,也破不了,四大金刚团结且填满威摄力的「金刚降牛圈」。
金刚潮没反应,给人那种,就算天塌地裂,拎北照睡的真实感觉。不是错觉。金刚乱跟他一样。
接着,镜头和聚光灯和全班都将视线瞄向,姗姗来迟的新任数学老师。
他从教室门口走进来,确实如小老师所言,是个头髮有些许白森森的老头,身穿很俗的旧式吊带裤,和教师专穿的格子衬衫。他满脸笑容,嗯——看得出来,他跟国文老师聊得很乐。
他走到讲桌前,手上没拏任何课本或手提袋之类的。
他开口问小老师,「你们这里有麦克风吗?」
「在抽屉。」
老师点点头,弯腰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感觉会发出杂音的麦克风。果不其然,接线后,发出了,让人感觉鼓膜被撕裂的杂音。
这杂音吵醒了,正在趴睡的金刚潮和金刚乱,他们两人同时用红色眸子瞪着老师的样子,就如同两只,随时可以雄浑有劲扑杀猎物的狮子。
金刚哈跟金刚搞,有样学样,跟随老大,也瞪着眼前的LKK老头。其实金刚哈从他一进门,就瞪着他了。他就这幺想跟国文老师聊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