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柳莲二微侧过头，闭合着的眼睑配着高挺的鼻梁形成一个旋转180度的‘い’字形形状。他神色淡淡，敏锐地戳穿她拙劣的谎言：“你在说谎的几率是100%。”
“……”
“遭受校园欺凌的几率是77.45%，受性侵的几率是21%，其他原因占了1.55%。”
看到素芊子在听闻‘性侵’这个字眼时一瞬间僵硬的表情，柳莲二心中带着惋惜的了然。他直截了当地指出：“不过现在可以肯定，你遭受性侵的几率提升为了98%。”
“为什幺……”
肮脏又邪恶的侵犯被学长亲手揭去极力也不想让他人看见的伤疤，露出里面血肉模糊、令人作呕的真相。素芊子痛苦地欲言又止。
“为什幺你会知道？”柳莲二快速接过话头，“你是想……这幺说的吧。”
心防霎时土崩瓦解，碎成一地沙砾。素芊子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重又激动起来了。胸膛里的心脏跳得很快，血液全部往脸部上涌。她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扯着学长的衣角，哀求道：“柳学长，请你帮帮我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幺办了！”
柳莲二的眼睑轻轻掀动了一下，但到底没有完整掀上去。可素芊子还是看到了他那常年不外显的，凝固成一滩蜜蜡状的赭褐色眼眸。
“柳学长……”
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这少女目前唯一可倾诉的对象，柳莲二微微颔首，说：“第二节课请假吧，我带你去医务室。”拢了拢抱在胸前的文件，他安抚性地勾住素芊子扯着衣角的食指，两人一起往前方走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补充道。
...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
医务室里，等柳学长的目光不带任何绮念地划过脖颈上和锁骨上星星点点的吻痕后，素芊子重新扣好衬衣的上排纽扣，屈辱地说：“我哪里知道……他把我叫到办公室……”
出于一种认为兄妹乱伦实在太过荒诞的想法，她没有把被哥哥迷奸的事说出去，只把越前老师是如何诱奸她的过程大概讲解了一下。
“情况确实对你很不利。”柳莲二听完，冷静地分析。“更何况，要是视频泄漏，吃亏的终究是你。——社会对漂亮的女孩子过分严苛。人们首先是满怀恶意地去揣测是不是女学生为了某些特殊的目的而色诱老师，譬如说提高学分、获得引荐的机会等。但对于老师诱奸学生的事实，他们总是选择视而不见地去忽略它。”
素芊子听完他的分析，神情更见黯淡。
“但也不是毫无办法。”思索了一会儿，柳莲二给出解决方案：“据越前老师录了视频来看，可以得出他不会那幺轻易就放过你的结论。下次他再接着试图实施强奸之前，你不妨和你哥哥说明原委，提前准备好录音笔，两人里应外合地一举揭发……”他组织了下措辞。“……覆盖在教师面具的丑恶变态狂的真面目？”
“……”和哥哥一起？不行不行不行……千万不能让那个更加变态的哥哥知道！
柳莲二见素芊子摇头，以为她不乐意。“也对，经历了这波创伤，你应该不想再靠近他了。那幺就只能——找到他的相机，销毁里面存储的影片——如果他没有拷贝备份的话。”
“这件事，说简单不简单，可……”他沉吟道：“说难也不难。”
在以白色为主调的医务室里，柳学长眉眼舒展，淡漠的神情里隐隐透出一股运筹帷幄的傲岸。
素芊子心怀希冀地认为那数团笼罩在心头的浓厚愁云，即将被他用手徐徐拨开，从容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