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晅正帝面上挽起一丝和善笑容,眸间尽是肃杀之意,「朕有失远迎,还望汝包含。」
「北燕与南晅一向深情厚谊,自当不拘此等礼节,殿下言重。」程衍唇边笑意不深不浅,踏着步伐入座,他的出现显然扯开一场紧张。
夏昀熙初次见到这样子的场面,心头不禁一颤。
她搜寻一回入宫后的记忆,从来没有这样子的场景出现在她的脑海当中,怎幺这一回北燕的人竟然踏到南晅的土地,进到皇家宫苑当中,甚至是还未入席就先来一首曲下马威。
她对这样的场面感到胆战心惊,那位程衍的一举一动有着太多的涵义,从来不在檯面上相冲的两个势力,今日是头一次的点起挑衅的开端,剑拔弩张的气势隐隐可见。
感受到夏昀熙被震慑的隐隐颤抖,薇芳郡主没能仔细去听其他人的动静,掌心轻轻包裹住夏昀熙的小手,轻声安抚着,「没事儿,别怕了。」
虽是这样安慰着,但薇芳郡主唇边也不禁洩出一口气,紧绷的情绪终于鬆懈了下来,但凡女子见到这样的场景恐怕都不得不吓出一身冷汗,她幽幽望向杯中清澈,独自庆幸着现在还能安然坐在这儿,而不是提着裙慌乱逃生。
这番惊吓太过突然,她俩迟迟没能缓过情绪。
「在下及冠六年。」程衍嗓音低沉,回应得简洁明了。
「仪表堂堂,尚未娶亲?」晅正帝如此问着,说是问,不如说轻描淡写道出事实,见着程衍浅笑不语,他便饮酒扯笑,双眸朝着下头席位扫过一回。
声音拉回了薇芳郡主的精神,如此画面被她看在眼里,心里不禁狠狠一颤,低叹着将要有人成为牺牲品。
月中,一抹身影脱尘似仙,裙襬下头是似夜藏青,往上延伸是如海般湛,到腰际时是苍天青青,在往上蔓延的是似月魄般的皎洁似雪。
如瀑长髮洒在腰际,举步轻摇,她姣好身段婀娜端庄,举手投足带着清冷的离俗仙气,配上那身云澜裙,花貌绝伦。
华元殿内一片歌舞昇平,传来了太监慌乱急忙的一声高呼。
「郡主返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