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外,昭王负手而立。“怎么,不敢和我动手?”
铁六仍然在颤抖,但现在已经是出于恐惧。昭王来到离他这么近的位置,他方才竟然一无所知,单单这个事实,已经让他生出逃命之心,再无半分争斗的勇气。于是强笑道:
“昭王殿下,我的小命,可是很不值钱的。你不至于要拿你心上人的性命来换吧?”
昭王看了一眼傅汉卿。“可惜,他的命,没有你想象中值钱。”
铁六的脸上已经冒出冷汗。“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殿下,你果真狠心。”
昭王不欲多谈。“你自裁吧。我可以按阵亡者为你操办后事,不让你声名有污。”
铁六狂笑。“昭王殿下,你果然好算计!怎么,怕我那不成器的哥哥和你闹翻么!”
他一边说,一边挟持着傅汉卿当挡箭牌,向河边挪动。“想要我的性命,自己过来取!你这种人,不看重他人性命,但总是珍惜自己性命吧!现在的你,可还敢和我动手?”
昭王面无表情,任由铁六一步步离开,并未阻止。
正所谓人心苦不足。铁六心下一松,觉得自己性命得保,却又蠢蠢欲动,惦记上昭王的性命了。如果她现在已经虚弱到只能任我离开,那我是不是可以……
也不过一分神,也不过一直伸臂探手,略感疲倦,也不过腕子上稍微一松劲……
右臂的肘上腕上,猛然麻痛钻心,待他回过神来,弯刀已经掉落在地上!
当机立断,铁六竭力一掌将傅汉卿向右推去,自己则借傅汉卿内力的反击拼命向左飞出,然而还未曾落地,昭王便已经欺身过来。胸口中了沉重的一掌,铁六跌落尘埃。方才藏身在树林里的小七已经扑了过来,点了他的穴道,反拧了他的双手。
片刻之后,原本捆绑了傅汉卿的绳子,已经转到了铁六的胳膊上。傅汉卿则在揉搓自己有些麻木的手臂。瞧瞧铁六,瞧瞧小七,瞧瞧昭王,想想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稀里糊涂极富营养的对话,只觉得头大。于是整理一下背上的柴捆——还好没有散架,不用他费力重绑——捡起地上可怜巴巴无人搭理的山鸡兔子——肚子有些饿了——某人溜之乎也。
铁六心如死灰。右臂上的麻木一路上行,现在连肩膀都已经失去了知觉。小七从他右臂上将那两颗铁蒺藜取了出来,替他将伤口包扎了。
“六哥,我的铁蒺藜上只有麻药,半日就会退的,你别担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什么苦衷……”
铁六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会回来?”
小七愣了一下,苦笑。“我根本就没有走。你的武功比我高太多,正面相斗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只能潜伏在旁边等机会。”
“为什么?我自认并没有出什么差错。你我相交多少年了,你怎么会忽然起了疑心?”
小七低头。“六哥,我没有你那么弯弯绕绕的肚肠。可是我知道,如果殿下真的来过,她绝对不会那样抛下阿汉,去追查什么杀手。她不可能让你那样对待雁翎的兄弟,就算他真的有错,也不会。”
“呵呵。”铁六转向昭王,咬牙切齿地笑。“难得,这个傻瓜这么相信你。现在心里感觉如何?有没有半分一分的歉疚?”
小七迷惑。“六哥,你胡说些什么!”
铁六转向小七,摇头。“你啊,毕竟还小。小事上你聪明伶俐,大事上却糊涂透顶。你认贼作母,你父亲,你大哥,泉下如果有知,不知道会多么痛心疾首!”
小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