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时候那个莫名神秘的电话,母亲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都得到了良好的解释。
林渊心里却忽然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
从母亲的表情看来,似乎很担心林渊无法接受这件事情,甚至连苏岩都知道了,她还不知道。最后甚至是通过苏岩来告知她。
看来,她是最后一个知情人呐。
林渊有些郁闷的想着,为什么老妈就觉得她这么不懂事呢,她明明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好不好。
林渊深呼吸一口气,说:“我觉得,我有必要再回一趟洛城了。”
苏岩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他们的婚礼订在三个月后。”
无疑又是一颗手榴弹。
“什么?!”林渊恼怒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才晓得?”
太过分了,难道是因为山高皇帝远,连老妈都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已经将自己的事情安排地妥妥帖帖,在找个苏岩来知会她一声,这未免太过分了些。
和苏岩告别后,林渊一直气闷闷地回家。
周意白坐在茶几前面打游戏,厮杀声充满了整个屋子。
林渊只是径直回了房间,心里还是有些气不过。最可恨的是,老妈现在都没有给她打电话。
有种被遗弃的失落感。
明明相依为命了很多年的母女,为什么这么重大的决定,居然不告诉她呢?
林渊非常想不通,把手机愤怒地丢在一边,便成大字型躺在床上。
没一会儿,便响起来很温柔地敲门声。
林渊眼睛都不睁,声音也很没好气:“心情不好,据不见客!”
敲门声戛然而止。
世界登时清净。
林渊想,这个时候,还是让她安静点的好。幸好周意白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可是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错误的,周意白确实停止了敲门,只不过又拿了钥匙,直接开了她的房间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林渊简直目瞪口呆。从床上坐起来,嘴还没合上:“你怎么会有我房间门的钥匙?”
她明明记得,周意白只有她家大门的钥匙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
周意白在床边坐下来,看着她道:“配大门钥匙的时候,准便配了一把。”
“说吧,你今天怎么了?”周意白表情淡淡的,眼睛里却有些担忧。
林渊不知道怎么说。
周意白也许永远了解不到她和母亲之间那种相依为命的感情,因为他的一生如此平稳,他的家庭,那么美满。
“不说?”周意白扬了扬眉毛。
林渊依旧不语。
周意白的表情忽然却变得无奈了,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双手,将林渊拉到怀里来紧紧搂着,下巴抵在林渊的额头上,“为什么你有事不和我说呢……”
并不是疑问语气。
这种语气,听得林渊莫名有些心疼。
是不确定、是受伤的语气。
林渊心里便有些自责,她这样回来,他该是很担心她的吧。
好像从来,她都没有怎么考虑过周意白的想法。因为总觉得男人神经大条,不会想那么多。
那么如今看来……是不是,错了呢?
“如果不能做你的依靠,那么,我该以什么身份,再呆在你的身边?”
林渊心里咯噔一下。
她真的……伤到他了吗?
“林渊……”
越来越低落的语气,林渊心就像揪在了一起。眼睛也有点酸酸的,伸手紧紧地抱住周意白,“我妈妈要再婚了。”
周意白的身子明显的怔了一下,然后将林渊抱得更紧,语气也更加低柔:“嗯。你母亲再婚,你为什么要难过呢。”
林渊摇摇头:“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也许,是所有认识的人里面,最后一个。”
周意白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林渊头发上温柔地摸着,“你妈妈在乎你的感受,也怕你反对,才会这样吧。”
“这样我更难受。”林渊将头埋在周意白的胸膛上:“而且,我怎么会不支持她呢,她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她的啊。”
v当时年少(4)v最新更新:2014010920:00:00
林渊第一次,很想哭很想哭。
心里堆积了很多年的委屈,父亲离世之后清苦的日子;日日挑灯夜战,只为了得到更好的分数,能够到市里的好的高中念书,考更好的大学的苦闷;辛苦的工作越来越大的压力……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巨山一样压在她的身上。
放弃休息日,放弃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娱乐,因为她明白她有母亲要供养。而母亲也会时时刻刻记挂着她,与她同在。
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都不辛苦。
可是为什么,这些事情,她竟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呢……
好想念好想念父亲,想念他将自己放在脖子上,让自己看清远处的烟花。想念他带自己去钓鱼,尽管她从来都不会钓,甚至还会大声说话,将鱼吓跑。
林渊整个人像是个孩子一样,缩在周意白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哭。
鼻涕眼泪流出来,将周意白胸前的衣衫弄得惨不忍睹。连说话都带上了鼻音,直接拉起面前的布料,不管不顾地就开始擦脸上的眼泪,甚至是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