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磬书的脸色微微僵住,“我说过,我从来不想做你的弟弟。”
长孙轻言苦笑,“是我没有教好你。”
“我已经不是那个跟在你身后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钟磬书陈述道。
“你若是懂,怎么会做这等糊涂事?”
“糊涂事?”钟磬书听得笑了起来,笑里满满的冷意,“这么多年了,我将一颗心捧在你面前,任你践踏,你可有真正看上一眼?”
长孙轻言死水般的眼底终于流露出了刻骨痛楚。
钟磬书不可自抑地笑得更厉害了,冷意里掺杂上了绝望的味道。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揭开两人之间的丑陋伤疤,也不是第一次这般彼此伤害。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遍体鳞伤面目全非都不肯放过对方。
他好累,长孙轻言也好累,可是钟磬书还是爱他如一生信仰,长孙轻言却无法接受这份畸形的爱恋。
“师兄,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钟磬书慢慢停止了闻者悲戚的笑声,凑近他的耳侧,呢喃,“师兄若不亲手杀了梓严,这世间就无人能够分开你我。”
他会把他带在身边,绑在身上,片刻不分离,哪怕是就这样彼此纠缠,彼此拖着对方下地狱。
钟磬书用力将他拥紧,“如果宿天门不能让你百年平安,也许你杀了我也是一个好的选择吧。”
长孙轻言浑身一颤,“梓严,你已经让我一无所有。”杀了钟磬书,就意味着他将真正孓然一身,再无生念,只能陪着钟磬书一起死。
“可是我毁了你的一切,你眼里仍然没有我。”钟磬书的眼底漫出一缕血丝。
长孙轻言闭上了眼,“你我之间,本无可能,何必折磨彼此一世不得安宁?”
钟磬书却没有生气,只是道:“那师兄可以选择杀了梓严,”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还很平静,慢悠悠回荡在不算大的石室里,嘴角挽出的弧度很漂亮,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光,“我这些年来活得很痛苦,能死在师兄手里,倒也是种解脱了。”
……
苏日暮一行人在找尸体。
在抛尸坑成百上千的尸体里。
看外宫的仆人熟视无睹的样子,他们猜测也许吃人的不止那么两个人,受害的也不止一个女子,所以干脆就趁着还有时间的时候把当天还没掩埋的尸体翻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