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并不好笑,古倾杯还是配合地笑起来,笑得特别更夸张,嘴边沾着饭粒,傻里傻气的。
他们刚住一起那会,天天都在为些芝麻蒜皮的小事争吵。南渡强迫症加洁癖,古倾杯懒散又不注意,两人经常为谁做饭谁希望今天谁倒了几次垃圾而争论不休。现在想起来,脑中自动抹去那时争得不可开交的买菜大妈样,单单留下生活的情/趣。
南渡面色缓和了些,清冷的眸子里泛起些色彩,熠熠生辉,伸手抹去她嘴角的饭粒:“还跟以前一样傻,我怎么就看上你了?”她停了下,勾唇,自问自答:“大概读书那会眼神不好使。”
“傻才听话嘛。”古倾杯没有如以往那般怼回去,反而心平气和地调侃了下自己,“看我这么傻的份上,能不能麻烦南小姐继续做我的经纪人保护我呢?万一被欺负了你可又要心疼了。”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它会让暴躁的人学会平静,冲动的人学会理智,幼稚的人学会成熟。五年的距离也许刚刚好,经历了误会和分离,反倒对眼前溜走的时光更加珍惜。
古倾杯学着那些装腔作势的文人感慨了一番,深深地为自己的智慧和才华着迷。然而,下一刻,她就不得不回归现实,面对一桌子冷羹残汁。认命地挽起袖子,古倾杯收拾期间,还不放弃给南渡抛媚眼。
很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南渡一脸视若无睹,环手抱胸靠着柜台站着:“你今晚应该有很重要的事吧,怎么不去?”
五年没脸,洗碗技术有待加强。南渡话音一落,古倾杯手里的碗直接滑下去,掉到锅里,溅起水花。嫌弃地瞥了眼胸前的几滴油,她继续捡起那只碗狠狠地搓起来:“还能怎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呗。幽王为了美人都不要江山了,我为了你不去个酒会算个什么事,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这话绕老绕去又绕开了重点,南渡以往最不喜人家跟她兜圈子,现在也生生地忍了下来,接下她的话茬:“长记性了?这回又是幽王了?还记得哪个朝代吗?”
历史不过关的文科生古倾杯这下犯了难:“为了美人放弃江山?或许是唐朝?唐朝美人多啊,衣着又比较开放,吸引个皇帝不算个事吧。”
“唐幽王?”南渡嗤笑,“下次出去不要跟人说你历史是我给你补的,丢不起这个脸。”
装逼小能手古影后怎么会这么简单的认输呢?毕竟这关系到晚上的体/位问题!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合理,古倾杯假装自己是福尔摩斯·柯南·古上身:“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唐幽王!”
洗碗洗得越发欢快,古影后顺便又来一发流畅而毫无逻辑的分析:“你看啊,抢儿子老婆,抢臣子老婆,抢老爸老婆,这不都在唐朝吗?这说明个什么问题呢?唐朝是个很开放很开放的朝代,烽火戏诸侯那都不是个事!话说回来,戏完之后,皇帝不就带着美人逃难去了吗?这个我还是记得的,‘六军不发无奈何’,然后就把美人逼死了。啧啧,所以说男人还是靠不住,美人得找个女帝做宠妃!”
“我呸!去你的唐幽王!”南渡揉了揉眉心,默念不能较真不能较真……我,我做不到!她叉着腰,指着古倾杯鼻子,正气凛然道:“你再好好想想,烽火戏诸侯是唐朝的吗?长恨歌能不能尊重原作者一下下?还女帝,你看武则天养女/宠了吗?这才多久,你读的书都还给我了!”
想当年,古倾杯同学作为各科成绩狗屁不通的学渣,经常带着黑框眼镜出入图书馆和各大自习室,装得一手好学霸。南渡作为一个求学若渴的真学霸,一眼就瞅中了她,和她搭上话后讨论各科问题。万万没想到,伪·学霸别的不行,装逼技术一流,偷偷合上包着《西方经济学》封面的小说,就着她的话题胡乱说一通,让南渡越发觉得她是个高深的学霸。
装逼一时爽,期末火葬场。作为重修课堂老师助教的南渡同学终于在两个学期后看到了伪·学霸的真面目。于是,古影后就被恶补了中学加大学专业知识整整一年。
南渡:呵呵,你不是爱装吗?我就给你充点料让你装:)
第82章
古倾杯用亲身经历得到了血的教训:装逼要不得!
金盏子用亲身经历得到了血的教训:影后要不得!
一大早,古倾杯扶着老腰“噔噔噔”地上了楼,厚着脸皮地接受了“众爱卿”的小声议论,假装那些都是对她美貌与才华的嫉妒。然而,这种自欺欺人很快就迎来了“太上皇”。
眼瞅着“太上皇”斜靠着办公室大门,双腿交叠,冷眼瞧过来,古倾杯打起精神,挺直腰板不过三秒又弯了下去,嘀咕着“夜生活也要不得”,慢腾腾地挪过去。
金盏子冷哼一声,瞄到影后的衣角就触发了嘲讽模式:“哟呵,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影后嘛,姗姗来迟,可真是做足了大牌的样子。”
此时,太阳已经挂得老高,将近正午。所以她在家喝了南渡炖的汤在赶过来,毕竟听人训话也耗费体力,饿着听三十分钟还不如饱着听一个小时。
古倾杯心虚地觑了眼外面,好像意识到是有那么点晚,但破镜重圆的情侣第一夜,完全可以原谅。于是,自觉有了正当理由的古影后坦荡荡地说出了口:“没办法,*,一烧就停不下来。”
单身狗资深人士金盏子膝盖中了一箭,面黑如锅底,怪声怪气地说:“呵呵,真难为您还能下床来。”
“其实是不能的,”古倾杯回想了下双腿发软的情景,坦诚地回道,“只不过我有一颗热爱公司热爱演艺事业的心,爬也要爬回来。”
完全不习惯她新的讲话方式,金盏子哽住:“行了,昨天中途离场以及离场不回的理由?”
古倾杯瞄了眼里面舒舒服服的办公椅:“能不能进去坐着说?我这腰疼腿软的,撑不了多久。”
金盏子一口老血快要喷出来,及时咽了回去,微微弯腰,右手背在身后,左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劳烦您老大驾了,请抬起您的金莲,走着!”
“谢了,我先喝口水,”古影后把自己的尊臀慢慢挪到又厚又软的椅子上,“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整杯水,才缓缓开口:“中途离场是为了追媳妇,离场不回是为了留住媳妇。”
耐心地等着下文的金盏子等了几分钟,没看她有要说的意思,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就这样?”
“就这样啊。”
合着这位把自己当老佛爷呢,金盏子怒火腾腾腾地往上冒,咬牙切齿地说:“古小姐,请你记住你的身份,不仅仅是个影后,还是黑料满身的影后!你该好好想想的是今后的路怎么走,怎么成功洗白。昨天的酒会你溜了,好在那些人没注意到你,不然有你好看。只不过,这个机会也没了,今后你自己看着办!”
古倾杯坐直了身体:“我想退出娱乐圈。”
金盏子微愣:“你说什么?”随即反应过来,正色道:“你昨天不是开玩笑?那你也得先把和嘉年合同约定的一年过了,才能……”
“我知道,只是告诉你一声。”古倾杯立刻打断他,“你不是想成为金牌经纪人吗?跟着我实在不大划算,我这辈子的顶峰也就这么个不值钱的影后了,你倒不如早点找好下家。”
金盏子没了声,想着昨晚遇上的人,顿时觉得有些荒诞。好好的公司不继承,跑来做经纪人,眼下,连经纪人都没得做。混到他这个地步,恐怕家里那些亲戚都在看他的笑话吧。
听完小黄的讲述南渡从昨晚到今天有多么不寻常,小周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饱含深意地看向南渡,这下手也太快了,她这八字还没一撇,人比人,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