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祝端着参附汤进来的时候，春蔚已经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着了，地上炭盆里的火倒是烧得很旺。
华祝没有打扰春蔚，他扶着还昏迷的娄灵坐起来靠在自己的颈间，又从碗里舀出一勺药汤，吹了吹支在娄灵的唇边，“灵儿，来，喝了它。”
神志不清的娄灵并没有听话，回答华祝的只有不断流出来的不进嘴的汤药。
华祝一边擦着娄灵的唇角，一边对还在“睡梦中”的春蔚道：“春姑娘，麻烦你回避一下。”
春蔚听后直起了身子，其实华祝进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她只是想看看对谁都冷若冰霜的华祝，温柔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真是难得一见。
“不就是喂个药么？为什么要我回避？”
娄灵喝不进去药，华祝已是心烦意乱，他无心再与春蔚争论斗嘴，“我要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喂，春姑娘是女儿家，最好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华祝说完喝了一勺药，却是含而不咽。
春蔚当即了然于心，甩着身子愤然离去，蒙伏渊，你现在给我的羞辱，他日我定会从你怀中女子的身上讨回来！
春蔚出去后，华祝将他嘴里含着的药，嘴对嘴喂给了娄灵，好在，这次她全部咽了下去。
华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不禁笑了起来，之后又一口接着一口喂下，直到药碗见了底，喝了药的娄灵面色缓和了不少，不再是之前的苍白没有气色。
华祝扶着娄灵躺好，伸出手抚摸着她清秀的脸，也许是刚才的药碗太烫，也许是怕汤药没有效果，华祝的手心一直在冒汗。
好半晌后，华祝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搭在娄灵的腕脉处：一呼一吸脉四至，虽然脉相很微弱，但总算是回来了，不再似之前那般若有似无，游离之间。
……
迷迷糊糊间，娄灵感觉口中一片干涸苦涩，她艰难虚脱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正盯着她看的华祝。
“师兄？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华祝笑着将娄灵的手贴在他的脸上，“你摸摸看是不是在做梦？”
娄灵的手掌在华祝的脸上来回摩挲，却是被他的下巴的胡须扎的有点疼，“师兄，你长胡子了。”
“师兄出来这几天没打理自己，灵儿不会嫌弃师兄吧？”
娄灵用力摇头，“不会，师兄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华祝眉间浅动，牵引深意，“真的？无论师兄变成什么样，你都会喜欢？”
“嗯。”娄灵满面含笑回应着，暗地里用力想起身，却是动弹不得，“师兄……”
娄灵从鼻腔里发出的这一声师兄叫得华祝心底一抽，看着她不住使劲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华祝心疼地来到娄灵身后慢慢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这样会不会好受些？”
“嗯，我想喝水。”
华祝将早就准备好的开水端在娄灵唇畔，“喝吧，不烫。”
娄灵才喝了一口，就窝在华祝的怀里泣不成声，“师兄，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还没听到潼儿叫我一声姐姐，我不想死。”
华祝将碗搁在一旁，紧紧抱着她安慰道：“怎么会？你不是常夸师傅医术高明么，其实师兄的也不差。”
“可我中的是见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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