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参还想再纳谏几句，希望万俟淳能尽早认清楚现实，万俟现在内忧外患，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消耗了，但万俟淳疲惫无神的状态，还是让他管住了嘴。
所有的道理，大王比他更懂，只不过在大是大非面前，心底存留的那抹柔软，会无限的扩大漫延，并且痛心到让人难以割舍。
……
夜晚，万俟淳独自来到了嫣嬉宫，他在门外踌躇犹豫了半天，一直下不了进去的决心。
好不容易平心定气，想好了要进去看看姚姜，可在听到了里边传来她的咳嗽声，和两个守夜宫人小声的闲言碎语后，他又定住了脚。
“唉，娘娘的身体也不知是怎么了？崔太医都说了没病没灾，可就是不见好转，每天进补那么多东西，身子骨却是越来越差。”
“有人天生身子骨弱，娘娘怕就是这种体质。”
“今日娘娘又呵斥扶她的扶摇了，害得现在谁都不敢碰娘娘，可她走路晃晃悠悠的，真是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尽职尽责眼疾手快上前一扶，也是没有好下场，咱们这些当下人的，可真难做！”
“谁说不是呢，我之前也被娘娘训斥过，她还笑着问我是不是觉得她一点用也没有，那抹令人直打寒颤的蔑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瘆的慌。”
“所以说啊，还是得扶，娘娘现在这么得宠，扶了大不了就是被娘娘骂几句，又不会掉块肉，可万一娘娘真摔了，那可是连头都有可能掉的。”
“对，就是这个理儿。”
万俟淳仰头望天深吐了一口气，转身扶着嫣嬉宫朱红色的宫墙，步履艰难的离开。
他的背影从远处看，像极了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佝偻老人，又像极了一个悲伤到呕血的被辜负的痴情傻人。
……
“扶摇，伺候本宫就寝。”
扶摇眼巴巴地瞅向门外，心有不甘道：“娘娘，您不等大王了？大王今日还没来嫣嬉宫看望娘娘呢。”
姚姜瞟了一眼宫墙，“他不会来了。”
万俟淳回到寝宫没一会儿，怀柔宫中的曹婵媛就奉旨被抬了进去。
次日一早，曹婵媛便被万俟淳封了嫔，身份等级与姚姜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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