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儿子也很可爱,将来必定也是个美男子。
毕业后,雍希羽回家备考,顺带照顾身体状况不佳的母亲。雍刘氏有胃病,看了不少大夫总不见好。雍希羽一早起来熬药,上午看书,中午出门抓药,下午接着温习,晚上还是熬药。这样准备了一年,参加考试,却是没考上。雍希羽看母亲如此,便想出去谋个差事,不再备考。雍刘氏却一意坚持他继续备考,摇着带着中药苦味的扇子,坐在榻上道:“洋人横得很,横了好几十年了,你到他们那里去瞧瞧,看看他们是怎么横起来的,回来告诉我。”
雍希羽听了这话,便一声不响地解开已经捆扎好的课本,背起英文单词来。
一年之后,雍希羽再次参加官费留学考试,成绩及格,秋天就要前往伦敦大学化学系就读。此时雍刘氏的身体越发不好了,人瘦了一大圈,食量只剩一点,已是春冰风烛的光景。雍希羽坚持临走前带母亲去西洋医院瞧病,雍刘氏只是摇手:“别费那个工夫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雍希羽无法,只得话别老母,登船出洋。
雍希羽一生的头十七年,便是如此过来的;跟同时代的千万同龄人相比,已是走了大运。纵使少时受了些几个姑母的欺凌冷眼,好歹跟着雍刘氏吃穿不愁,一路读书毕业,风平浪静。少年的心灵初尝少许世态炎凉、人生无常,反而催发了他的成熟。
初到异国他乡,伦敦尤其是伦敦郊区街道的整洁给雍希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走在路上,看见洗刷得油亮、精神抖擞的马拉车而过,想起故国的街道和拉货的马,心中受到不小的震动。再看道上的行人,连普通人都穿得体面,走路庄重,不急不缓。那些人脸上的神情,也跟国人大不一样,似乎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他跟着好几个官费留学生来到伦敦,除了他,其余人读的都是人文学科,社会学、政治学之类。其中一个官宦子弟,传闻是舞弊考上的,得知他入的是化学系,便道:“化学?读这个将来可不好做官。”雍希羽一言不发。
在伦敦呆了段时间,便遇到些所谓的歧视来。上餐馆、看电影,似乎总是被有意无意地怠慢着。同行的几个留学生抱怨了几句,怀念起故国人上人的风光,道一毕业就要回去,这里不能待。雍希羽还是不说话,看着后来的拿雨伞的鹰钩鼻子先生被服务生抢先招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