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比如在讨论没有定论时,他会立刻下令宣传部可以出去办其他事项,说是等有定论会特下通知。而每每这时,夏雨樱总是连绵不断地打着哈欠,然后意犹未尽地跟着部长出了会议室。
……
只要是有眼睛有感觉的人,都知道少爷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可是世界上却真的有一种怪物存在,它就叫夏雨樱。
她会在捧到奶茶的那一刻,惊讶地问,为什么你们都喝原味而我的却是香草。我也是你们中的一份子,我也要喝原味的。
正当其他人投去逼睨的眼神时,少爷却是侧着脸,冷冷地说奶茶店原味卖光了,只剩下香草味。
每次奶茶事件,她总因自己的是香草味而感到羞愧不安。
“今天奶茶店怎么又没原味?为什么每次都刚好少我一杯……”
“那下次全体喝香草味。”
那时候少爷是这么说的,夏雨樱心中当然是一百个烟花怒放。然而下一次开会的时候却是看着大家有津有味地喝着香草味,而只能可怜巴巴地捧着自己手中的原味。
最后她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根本原因,然后在会议室里义正言辞地大吼,原来那家奶茶店跟我有仇!
于是之后一直对独特的香草奶茶来之不拒。
宣传部部长此时正在室内监督部员工作,为下一次表演策划宣传海报。
大家都聚精会神地致力于伟大的“革命事业”。而当他走到夏雨樱桌前时,盯着她的电脑屏幕脸色顿时晴转多云,又迅速的多云转晴。
他慢慢地拉出嘴角的弧线,于是虚心请教一般,问:“夏同学,这次是快男选手来我们学校开演唱会,我想请教下为什么你海报里的主角却是一只猪?难道你想表达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然后。
她如梦初醒般,目瞪口呆地反问道:“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是啊。明明刚刚还在脑子里不停地被自己追杀来着。
部长双手在背后交叉,心灰意冷地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凑上前关切地询问:“夏同学,我听说少爷病了,他今天上午都没去上课……”然后有些责备道,“少爷平时那么关心你,你倒好在这里画猪,也不去看看他。”
看她突然面露难色,一语不发。部长倒是有些不安了,急忙让她回去休息,把她推出了宣传部。
看着她颓废地走着,心里弱弱地嘀咕:敢情这两人生病还赶一块了,真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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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力地走着,思绪却早已飘到了远方。
你倒好在这里画猪,也不去看看他……
而她现在还能如释负重地去探望他吗?昨天明明从他眼前跑掉了,像见了猫逃跑的耗子一样。
耗子,是啊。
那时候看到他站在门外,居然害怕地逃跑了。她怕他听到了那句“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可明明想的是,不讨厌他。
她讨厌的人是那个泛着烟味,笑得就像一朵带毒的曼陀罗花一样的男生。
黎宣。
今天一早,艾菲从第一手资料中获取的信息里,她告诉她,他叫黎宣。
品学兼优的大三高材生,长得阳光帅气。昨天刚从圣华学院转来樱之。
圣华,与樱之差不多级别的优等学府,至于他为什么在大三时段转来樱之,无可知晓。其背景不详。
才华横溢的学长。夏雨樱当时是这么想的。
当艾菲一副成就感地将他的一张一寸照展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所有的赞美和崇拜顷刻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咒骂。
那个虚有其表的小人,披着羊皮的恶狼!
“夏雨樱同学,你又来了。是不是来看望少爷的?”一道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中。
夏雨樱惊讶地盯着他,是昨天为她开门的警卫大叔。
“这……”她急忙环顾四周,看到熟悉的建筑物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竟走到公寓楼来了。
奇了怪了。竟然一次就能记住这儿的路线。夏雨樱顿时欣喜若狂。
这反应倒是一头蒙着警卫大叔了,他弱弱地问:“少爷生病了,你还这么开心?”
只见她立刻敛容屏气,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
“进来吧。我今天一上午都没看到少爷下来……你还是去看看他吧。”警卫大叔缓气,沉重地说着。
夏雨樱闻言一急,神色慌张起来:“他没下来吃饭吗?”
看到他肯定地点点头,不由地脑中一乱,全身细胞都惊悚了起来。她奋力冲进屋内,奔向210室。
顿到门前,心急火燎地敲打门,如雨骤下。
小宗打开门的瞬间,有半秒的惊讶。
看到她心急如焚,不断喘着大气说:“夜……夜亦皓,他在干嘛?”
小宗蹙着眉,一脸不解地望着她,呆愣地说不出一句话,手摇指卧室,便看到她飞一般的冲了进去。
当时,他甚至都能觉察到自己额前的碎发有那么一瞬间,飘了起来……
她跑进屋,立马噗通一声半跪在他的床垫边。
看着他紧闭着双眼,愁眉不展,脸色似乎还有些苍白,没有往昔的光彩。
为什么身体一动不动平直地躺在床上。
看到他□在被褥外的手腕,雪白的绷带白的刺眼。
她的喉咙有些嘤嘤地沙哑,“夜亦皓,你怎么还不醒?昨天不是吃了药吗……”
“你快醒醒啊……昨天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跑出去,不该让你半夜下来把手机拿给我……不该让你吹冷风……”
“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站在我后面的对不对?所以……所以陪了我那么久……感冒才更厉害了对不对?”
“你为什么还要下来……为什么把手机丢在树下就自己跑了……为什么要打给千寒……”
“夜亦皓……快醒醒啊……”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说你是猪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两行眼泪不断低落在被褥上,她一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掌,另一手覆在他的伤口上,她要把她的体温传递到他的伤口上。
至少,她不愿他一个人承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