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待在太原府中,可是安稳得很,你留下数十名千牛卫,其他的尽可带走!!”
李玮却不放心:“叔父,千牛卫拢共也就五百来人,都是护卫叔父安危的御前护卫,怎能只留十之一二?与其去争抢甚么功劳,侄儿倒不如留在叔父身边好好守着呢,心里也安宁些。至于弟妹们,见我守好了叔父的安全,还能有甚么话可说?”
“让你去你便去!”圣人皱眉道,觉得他此举实在有些不够干脆果断,“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朕身边当千牛卫将军。好不容易有上战场的机会,就当是历练。至于千牛卫,留下一百人!!朕身边不是还有致远么?你曾亲口与朕说过,一个致远便抵得上至少二十名千牛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被“委任”等同于千牛卫重任的王舍人只得微微颔首致意,示意自己并无异议。
于是,嗣越王一步三回头地带着一群心里嗷嗷叫的千牛卫离开了太原府。太原府都督特地遣了五百亲兵与他,免得这位金枝玉叶带的人太少,不慎将自己伤着了。而且,千牛卫几乎每一个都是勋贵世家子弟,无论伤了哪一个,都无法向京中那群皇亲国戚与高官交代啊。必须足够谨慎,以他们的安危为先,就算牺牲自家的部曲亲兵都在所不惜!
嗣越王到底并非常人,一旦放下心中的顾念,便如猛虎出笼一般。数日之内,他们便连连遭遇两三回流窜的叛军,并连战连胜,斩首一千余级。
圣人听闻奏报之后,大喜,对王子献道:“朕的二兄也真是奇人,自己是个吟诗作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文人,却养出了两个这般勇猛的儿子!当初阿爷给他们兄弟的字可真是没取错,吾李家的千里驹奔驰在一往无前的大道之上——阿爷的眼光,果然从未出过差错!!”
王子献微微勾起唇角:越王殿下确实是奇人,但濮王殿下又何尝不是奇人呢?养出的两个儿子,堪称良才美玉,光华湛湛,与他自个儿迥然相异。大约,整座濮王府里,也只有濮王殿下的风格不太一致罢。
——
因太原府守备森严,李谌到底未能寻着机会突袭或刺杀,只得从夏州与胜州之间远遁。他这番不理智的举动,令自己损失惨重。被简国公击败之后,他好不容易归拢的三千来个亲兵,这回又让阿史那真啜与李玮杀伤泰半。最终,唯有一千余人跟着他在茫茫草原之上流亡。而他的妻妾儿女几乎都在朔州被俘虏,仅仅只有嫡次子始终跟在身边。
堂堂宗室郡王,从此沦落为片刻不得安生的马贼之流,李谌心中自然满怀怨恨。然而,无论心中再如何怨毒不平,他也只能挣扎着在草原上求生,避过朝廷官兵与强大的突厥、铁勒部族,从此苟延残喘下去了。至于藏在心底的那些仇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了机会,让他们自相残杀呢?——或者,还能亲手杀了他们呢?
总章六年六月,僵持了将近半年之久后,靺鞨与高句丽残部因粮草无多,不得不退兵。大唐军队立刻在朔州、云州、幽州、平州等地齐齐展开反攻,斩首数千级。不仅将这群贪婪之辈赶了回去,还趁机夺取了高句丽的一部分土地。
李谌兵败流亡,靺鞨与高句丽大败狼狈而归,夺取数州之地——此次御敌与平叛之战获得大胜,御驾随后自太原府凯旋。
总章六年七月,御驾与大军回到长安,百姓夹道相迎。
作者有话要说:圣人:朕的二兄真是奇人,明明是文人却养出两个大将军!
王舍人:臣觉得,濮王殿下也是奇人。
圣人:……你说得对。怎么说呢,二兄是竹子养出了青松,三兄是歹竹出了好笋。
王舍人:……
圣人:大兄和三兄挺相似的。
王舍人: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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