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惠知揉着身上的青青紫紫,瘦得几乎脱了形的小脸上依旧满是信任,“咱们该怎么办?他们隔三差五就来一回,好不容易化缘得来的粮食都不剩什么了。”
“只能明日再去化缘了。”圆悟揉了揉他长出薄薄一层发茬的小脑袋,恍然间想起了从前的俗世旧事,略有些出神。虽然方才的老妇人已经许诺自家的粮食也可供给他们二人食用,但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他自是不忍心分去他们的口粮。
“不过,仅仅只是化缘可不成,日复一日只能受他们磨搓。虽然咱们佛家弟子面对一切苦难都该甘之如饴,只当作佛祖赐予的磨难,但眼睁睁看着信众们受苦受难,却不能施救,可并非佛门所为。”
胜州城的百姓们加起来足有数万,逆贼留下的兵匪仅有几千而已。这些时日以来,他们忍气吞声地受兵匪们折磨劫掠,不过是河间郡王的余威犹在,又不知朝廷兵马已到,所以暂时只能忍受罢了。不过,北疆的民众素来悍勇,岂会甘心受逆贼欺压?此刻他们便犹如晒得枯干的草原,只需引一颗火星,便可成大火燎原之势。
下有数万激愤沸腾的民众,上有不愿附逆的低阶官员,解胜州之局,也许仅仅只需要时间罢了。天水郡王李璟虽是首次用兵,想必也应该能把握得住这等良机罢。否则,谁会派他来做这个先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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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夜,趁着天水郡王尚未完成合围的布置,胜州北侧城门悄悄开启。只匆匆休整了几日,伤势远未痊愈的河间郡王带着一千余亲兵,绕道黄河之北,赶往已经牢牢控制住的朔州继续休养。至于胜州,交由他的心腹属下暂时代管,许以诸多重利。如今这州城里头既没有他的家眷,也无粮草金银等物,即便被攻了下来,于他而言,亦是毫无损伤。
胜州城西南侧新扎起的连营之内,居于正中的帐篷灯火通明。天水郡王李璟皱着眉,听程惟程御史说起这些天打探出的消息:“如此说来,迄今为止,只通过信鸽接到了寥寥几则消息。关于河间郡王、胜州刺史、突厥部落、铁勒部落这些要事,却是一概不知?”
“不,胜州刺史早已奉着河间郡王妃及其子女离开,去了朔州。至于突厥部落和铁勒部落,目前正在太原府附近驻扎。据说若非阿史那真啜将军及时赶到,太原府便极有可能被他们合围。至于胜州城内目前发生了何事,我正在等消息。”程惟回道,比他更淡定几分。
“先前巡抚胜州的时候,也曾与几名低阶官员交好。他们都保证,一定会指证河间郡王谋逆。既然那时候他们便不想同流合污,若是不出意外,如今大概亦是初心不改。只要他们能够在城内策应,胜州城便指日可破。”
“你必须能够及时与他们联系。”李璟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眼下连联系他们的法子也没有,如何能够确定他们的想法如初?如何确定他们的安危?又如何能与他们约好里应外合的时机?”
“大王尽管放心,胜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