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抱着雪白的拂尘想了想,挥手道:“将大郎他们几个都唤进来,小娘子们也带过来。难得的好机会,他们如果把握不住,便怨不得老夫了。”
当新安郡王府与公主府的马车越过鄂国公府正门,来到内院前缓缓停下时,尉迟家的晚辈们都已经齐齐地等候在内门前。李徽与长宁公主颇有些意外——据说尉迟家已经多年不见外客,就连前段时日永安郡王、河间郡王等宗室郡王前来拜访,亦是吃了个闭门羹。老国公答应见他们已经是惊喜,摆出如此盛大的阵仗,则令人不由得多想了几分。
堂兄妹二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打量着处处显得陈旧不堪的国公府邸,又望向个个精壮高大的尉迟家孙辈以及生得高挑大气的小娘子们,不由得暗自叹息。
传闻之中,鄂国公之所以闭门不出,是因着他性情鲁莽傲慢,渐渐失去了先帝的圣宠。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他虽长寿,却将剩下的吴国公秦安、简国公许业都得罪狠了,故而索性便不再出现于人前。又有人猜测,鄂国公其实是个极为聪明之人。他自认为除了打战之外甚么都不会,所以才不愿再任实缺,以免闹出差错,反倒是连累了家人。而他决意辞官告老的时候,正是当年废太子与魏王夺嫡闹出事来的前夕。
无论鄂国公当初到底因何而决定养病不出,国公府没落得几乎无人想起已经是事实。尉迟家急需获得在圣人面前证明自身能力的机会。而圣人也需要一群足可信任的年轻将领,帮助自己拢住兵权。不出意外,此行必定能够顺利。
果不其然,堂兄妹两个见了抱着拂尘不放的鄂国公后,只是说明了来意,他便点头应了:“老夫的腿脚早就不中用了,只能留在长安养着,实在难以再为圣人尽忠。至于两个儿子,都没在习武上用心思,不堪大用。只有几个孙儿,每日习武不辍,还算是过得去。若是贵主与大王不嫌弃,去校场上看看他们的武艺,随意选一两个人即可。”
“早便听闻,鄂国公使得一手好槊。相信几位郎君也必定得了国公的真传,武艺定然十分出众。”李徽微微笑着赞道,“我虽不才,但也曾跟着祖父学过些武艺,正好与郎君们一起松一松筋骨。”
听他提起太宗皇帝,鄂国公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不过,老人性情固执,也并未再多言,便以头痛为名,让大管事将两位金枝玉叶送了出去。
待到大管事赶紧要叫太医的时候,他忙喝止了他,低声道:“跟去校场看看,他们究竟选了哪一个……新安郡王与长宁公主的性情脾气都有些像先帝,必定不会亏待他们。唉,剩下的也莫要气馁,兄弟们有出息了,总归不会忘了他们。日后如果能彼此提携,应该会比他们的阿爷过得更好些罢……”
大管事有些心酸地垂首应是,便又听老国公嘟囔道:“河间郡王?当年老夫把他爹狠揍了一通,才惹恼了圣人(先帝),也得罪了宗室那群狐狸。哼,如今他儿子竟然敢谋逆,果然都是一肚子坏水,脑后生了反骨的!老夫当年就应该揍得更狠几分,顺带教训教训他儿子,彻底断绝今日的祸患!”
“……阿郎放心。”大管事无言以对,半晌方回道,“小郎君们一定会替阿郎报仇的。”
鄂国公府的校场亦有些陈旧,桐油浇灌的平地都已经坑坑洼洼,周围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