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璟皱眉不语,而杜重风神情微变,回以更复杂的目光。
片刻之后,迎亲队终于接了新妇,乘上华丽的婚车回程。杜家人依依不舍地相送,一群孩子跟着婚车奔了一段路程之后,才怅然地停了下来。婚车内,杜伽蓝双目中含着润泽的光芒,终有一滴泪划过脸颊,落入了绯红如火的嫁衣之中。
首个忽然冲出来障车的,依旧是杜家族人。与其说是新妇的族兄弟,倒不如说是杜皇后家的子侄。两边房支不同,他们无缘成为客人,便借此机会来凑热闹了。李徽命人撒了许多喜钱,他们也并未为难,便笑着退下了。
与杜家同居在京郊的,还有京兆韦氏一族。前段时日的杨家谋逆案虽牵连了他们的一些族人,但主犯是出嫁女,倒也不至于让族人伤筋动骨。他们自以为与新安郡王以及濮王一脉无冤无仇,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一场婚事,增加彼此之间的好感,便也派了人前来障车。
李徽照旧是一视同仁,广撒喜钱,行了叉手礼,便顺利通过了。
第290章大婚礼成
京郊遇到韦杜两家障车仅仅不过是开始罢了,许是李徽的人缘甚是不错之故,入京之后竟有许多认识或不认识的前来凑热闹。
甚至有些围观的平民百姓亦是一时兴起,将自家的牛车赶出来堵在路上,引得道路两旁时不时便爆发出一阵阵哄笑声。见新安郡王态度温和,越发有不少人跃跃欲试。
幸而迎亲队出门时准备的喜钱以及丝绸布帛酒肉等十分充足,应付了一群又一群障车者之后,新安郡王府终于近在咫尺。就在李徽终于松了口气之时,斜刺里又杀出一辆马车以及数位策马拦路之人。他定睛看去,竟是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永安郡王领着几个孙儿,笑容满面地堵在前头。
“……族祖父,喜钱与喜礼都已经散尽了……”李徽不得不拱手讨饶,“既然都是一家人,便放孩儿过去如何?”说实话,他也曾参加过许多婚礼,却从来不见古稀之年的老人家也来凑热闹。长辈们都德高望重,又怎会与年轻人一般好热闹呢?真想不到,永安郡王竟也有老顽童的一面。
永安郡王扫了扫他身后的傧相与婚车,抚着胡须大笑起来:“谁说一家人便不能障车了?而且,连一点喜钱与喜礼都不肯舍,便想让老夫放过你,想得太容易了!!老夫既是长辈,亲自出来障车,便理应比方才那些障车者所获更多才是!”
“孩儿已经一无所有,不如暂时赊欠着,改日再给族祖父送去如何?”李徽只得与他讨价还价。而他身边的王子献含笑不语,李璟则皱着眉打量着这些陌生的脸孔,从他们御马的姿态与神情中判断出了他们的身份。
“哪有赊欠的道理?”李十六郎等兄弟几个立即为祖父助威,“从未听说过给障车人的喜礼还能赊欠。婚礼之后再送过来,还有何意义?”他们本便怎么瞧这位族兄都觉得不顺眼,有了如此光明正大为难他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一个比一个更激动。
李徽拧起眉,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