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王子睦,长宁公主便粉面微红,轻嗔道,“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所以,再等他几年,待到他能够独当一面之后,我便不必独自一人撑着了。”
“原来,唯有这般性情的小郎君,才能打动你的芳心。”李徽佯作出恍然大悟之状,“难不成,燕大郎就输在太厉害了么?无论家世、容貌与才华,他都绝不比王三郎差。唯一可挑剔的,或许便是‘心不诚’了。”
不过,仔细说来,许多高官贵人子弟也皆是如此。自幼耳濡目染之下,眼中唯有利益得失,连婚姻亦经过重重盘算。在这般的家庭中长大,还能如李璟与王子睦那般保持“赤子心性”的,才是极为稀奇之事。
“阿兄,你曾对甚么人动过心么?”长宁公主并不回应他的逗弄,反倒是认真地问。
李徽愣了愣,一时间无言以对。即便前世已经娶妻,他与王妃亦没有任何感情。今生早已定下了未婚妻,婚姻同样是不了了之。故而,说起“动心”,他确实从未真正经历过。然而,就在他这样想的刹那间,仿佛有甚么被压抑已久的情绪在心底沸腾起来。
危险的预感、发自内心深处的渴望,两两交织纠缠,不断针锋相对,令他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之中。
“只要阿兄动过心,就能明白我如今的想法了。”长宁公主笑道,“对此人倾心,其实不在于他是否比别人更优秀,只是单凭眼缘罢了。或许是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触动了你,或许是他的一言一语令你牵念无比。眼缘到了,心缘也到了,便认定就是他了。从此之后,心里便只有他,见到他便安心,想到他便欢喜——若是不得不与他分离,仅仅只是一念而起,便会痛不欲生。”
“……”不经意间,李徽拧紧了双眉,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若是阿兄遇到了能令你心动的人,可千万不能犹豫。”长宁公主又道,抚掌娇笑,“两情相悦何其难得,无论如何,我定然会帮着阿兄娶得如意佳人归!”
“……”不知为何,听了她的鼓励与支持之后,新安郡王内心深处却颇有些萧索之感。他依稀觉得,或许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娶得甚么如意佳人归了。佳人虽好,却似乎并不适合于他。而适合于他的人,却被他藏在了心底,连自己都不敢随意探看。
兄妹二人长谈之后,便又各自分开了。长宁公主继续等着她的如意郎君折桃花枝,李徽则回到静室中继续观棋。与之前相较,他越发有些心不在焉,将棋局看在眼里,却并未入心。王子献察觉之后,眉头一皱,攻势越发凶猛,玄惠法师险些没能招架得住。不多时,第二局棋便以王子献胜一目半而告终。
此时王子献已经失了棋兴,玄惠法师也只得与他相约下次再战。王子献自是答应了,而且毫不犹豫地将宋先生推了出来——横竖自家先生如今被诸多榜下捉婿者困在藤园之中,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