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科举结束后,边关突然爆发战事,打了大辰一个措手不及。
谨衡十五年二月二十七,突厥入寇徐门关。突厥显然是有备而来,不过半月,卫国公萧营不敌突厥大军,战死沙场。徐门堡残余军力奋力抵抗,才没叫突厥军突破徐门关。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芙蓉池的原型就是曲江池,但曲江池一大片都是皇家园林,我在这里加了些私设
☆、战起
谨衡十五年三月初五,世子萧羽笙承爵卫国公,封为甘煌道行军总管,即刻出发前往煌州。并令晋王皇甫岩整军后前去支援。
一路上萧羽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娘去得早,打小就是萧营一人把他拉扯大的,上战场上学堂,上树掏鸟窝池边抓锦鲤,样样都是萧营带着萧羽笙一起干。两人与其说父子,倒是兄弟更相像些。
萧营是什么模样?人高马大,样貌周正,多的就没了。
萧羽笙仰起头,泪水从下颌落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他阿爹了。活下来的军士们说没有找到萧营的尸体,说不定是被突厥人捡走了。想想也知道对这个死守大辰徐门关的将领的尸体,突厥人会怎么对待。
徐门堡依旧巍峨矗立,只在大门上挂了两道白幡。萧全身着素衣,见到萧羽笙后,对人深深的行了一礼。
萧全是萧重打仗时捡来的孤儿,与萧营一同长大,情谊不可不说深重。没能捡回萧营的尸体,那衣冠冢正是萧全立的。
“全叔,”萧羽笙连忙将萧全扶起,“近来辛苦了。”
萧全摇摇头,鬓角已生了几丝白发:“我得把徐门堡,把徐门关给守住……”
萧羽笙笑笑:“现在我来了,全叔可以好好歇息了。”
说着便叫来一旁的将领:“先送全叔去歇息,其余人跟我来议事堂。”
徐门关战事不容乐观。
“突厥人前些日子又来了一次,”一位将领叹气道,“若不是甘州守军协助,恐怕徐门关就守不住了。”
萧羽笙令人取出舆图。
“我们不能只看着徐门关,”萧羽笙指着舆图上徐门关的位置道,“徐门关以南的策马岭地势险要,却极少有人注意。此处可安排奇兵。”
萧羽笙又将手指移向另一处标记了山岭的地方:“落雁谷地处偏僻之地,但是足够安全,而且其中有一荒废旧村,可将附近居民迁入此处。”
萧羽笙顿了顿,抬起眼望向诸将领:“若最终徐门关失守,拼死也得将突厥人拦在月汝峡前,绝不能让他们进入礼安县。”
若礼安县也破了,突厥人冲入煌州城之路将是一片坦途,之后无论各州守备再怎么抵抗,京畿必失。
诸位将领面色沉重,纷纷应下。
萧羽笙直起背脊,双手负于背后:“诸位将领再坚持几日,晋王所率援军即将到达。”
翌日,突厥再次来袭。
从甘、游等州调来的守军还未全部撤去,萧羽笙便将他们并入徐门军,点出五百人,策马行至突厥阵前。
突厥军将领名为叶利铎,算是萧羽笙的熟人,当初正是他领兵前来攻打徐门关,却被萧羽笙给打了回去。
现在再次相遇,境况却十分微妙。
看见马上萧羽笙的身影,叶利铎用蹩脚的汉话嗤笑道:“这不是萧小公爷么,怎么只带了这么一点兵?”
萧羽笙沉声回道:“就算是这么一点兵,照样把你打回去。”
叶利铎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九年前被刚弱冠的萧羽笙打败是他一生耻辱,前几日没能亲手斩下萧营的头颅,现在自然要在这里向萧羽笙讨回来。
“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把谁给打回去!”
徐门关战事传回咸安的时候,罗浮正给陈璇烹茶。陈璇看着院中杂草,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抑制不住:
“可算是等到这天了……终于可以光复我大梁江山了,山河万里图果然是神物!”
那副破旧的图一直被陈璇贴身藏着,陈璇便自然而然的认为是这图影响了运势。
罗浮低声道:“可那长孙郎君还没回来……”
陈璇不以为然:“只是被扣下了,还没死。更何况能为大梁而死,是他的荣幸。”
罗浮不再说话。过了会,陈璇平复下心情,又嘱咐道:“传消息给左娘子,西州那边可以动手了。”
黄沙岭自阴山分出,曲水出源于上,曲水蜿蜒流入长河,又有神木河分出。若从高处看,一大片的突厥军冲往神木河,在神木河的另一端,是相对渺小的辰军。萧羽笙一声令下,五百人瞬间化整为零,围向大片突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