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关了灯,抱着我说:“因为有人做不好,我只能代劳了。”
我不服气地哼了两下,把脸贴在瑾瑜的身侧,感觉非常安稳。
对于我的实习工作瑾瑜并不满意,不过我深刻地明白即使换我一份工作瑾瑜也是不满的,因为他想要我最好别工作。
实习工作量不多,轻轻松松度过了一个下午,下班后人事部的采尼号召大家一起去aa唱歌吃饭。
“潮歌,你去吗?”
我摇头拒绝。最近女儿上学的幼儿园取消了校车接送的政策,而负责梨子接送的瑾瑜今天要到德克公司技术部交代图纸的详细事项,所以我就揽下了接梨子下幼稚园的任务。
梨子今年四岁,正在洛桑大学附属幼儿园接受小班教育。
女儿上学的地方距离家的地方并不远,但是离我实习的公司却有一定的距离,从我下班后,瑾瑜已经给我打了两个电话,生怕我不认路。
我无语凝噎,我只是失忆,不是智残。
将车泊好,我来到女儿读书的班级,幼儿园还没有下学,我便在外面杵着,隔着外面窗玻璃,我往里看了眼,娃娃们上的是手工课,快要下课,很多孩子已经完成任务,相互交头接耳地说话,我看了自家的闺女,纸工还没有完成一半,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有些着急了,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胶水。
真笨,我心里叹气。
很快就下课了,教室里的孩子快速涌了出来,只有几个没有完成任务的孩子还落在里面。
我走进教室,在梨子的边上坐下,梨子看见我,用并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对我说:“我还没做好。”
“没事,我帮你。”
梨子递给我一块黄色的板纸,然后让我把她已经剪好的小花贴到上面画着一个树上。
“这是许愿树。”梨子说。
终于明白为什么周三瑾瑜接梨子下学都要晚十几分钟,因为周二最后一节课是手工课,瑾瑜要这丫头做没完成的手工呢。
梨子的老师也没走,在另一边指导其他的孩子。
终于把所有的小花都粘了上去,我觉得自己做得非常好,拿起给梨子看的时候,她居然冒出了句:“爸爸做得比较好。”
好吧,瑾瑜的手工确实比我好,就像前几天他说要给我做一个黍子枕头,果然第二天晚上床上就出现了个黍子枕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完成了今天的纸工任务,梨子举起她的作品给我看,黄色的板纸上有棵许愿树,树上粘着各种彩色小花。
“我要送给爸爸。”梨子说。
偏心的丫头,我认命地帮梨子整理书包,然后领着她走出了教室,出了大门,黑色轿车边上立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人。
而这人,是我的老板。
看见自己老板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幼儿园这地方,我猜想老板是不是也来接孩子时,更意外的事发生了,梨子认识他。
“比尔叔叔。”梨子叫他。
老板向我跟梨子走来,他自然地摸了摸梨子的头,然后看了眼梨子手上的许愿树,用纯正的法语问梨子:“梨子,这是你做的吗?”
梨子点头。
“可以送给我吗?”
我皱眉看着老板,梨子也很犹豫,然后她把手中的作品递给了他。
“比尔叔叔说他是爸爸的朋友。”回去的路上,对面我的质问,梨子如实回答。
“你爸爸没有这个朋友。”第一次对梨子发脾气,我教育说,“你有没有跟你爸爸说这事?”
“比尔叔叔不让……”梨子的声音小了点。
“叶贺梨。”越来越生气,我叫出了梨子的全名,我把车停在路边,转身对她说:“比尔叔叔根本不是爸爸的朋友,妈妈跟他也不熟,如果比尔叔叔是坏人怎么办?”
梨子眼泪汪汪,委屈极了的模样:“比尔叔叔不是坏人,他是我们的园长,他对梨子很好的,他说跟梨子的爸爸是朋友!”
原来比尔是他们的园长,我顿时感到很歉意,摸了下梨子头道歉:“对不起,妈妈不知道比尔叔叔还是你们的园长。”
梨子把头一撇,我叹气,看来是真生气了。
我很懊恼,打电话给瑾瑜求助,瑾瑜问我:“是叫比尔吗?”
我准备做蛋糕跟梨子道歉,一边在厨房里忙活,一边跟瑾瑜讲电话:“嗯,就是比尔,他除了是梨子的园长,还是我的上司老板,他告诉梨子是她爸爸的朋友,但是你压根没有他这个朋友啊……”
瑾瑜突然不说话,直到我再次开口问他是不是断线了,他说:“他那么照顾梨子,我们理应请他吃顿饭。”
我:“他真是你朋友啊?”
瑾瑜转移话题:“梨子还在生气吗?”顿了下,“她如果再生气,就告诉她立马取消下周郊游活动。”
我把瑾瑜的话跟梨子转述了下,梨子虽没有明显表现,不过已经乖乖再吃我拿给她的饼干。
相比我,瑾瑜更能治梨子这坏脾气家伙。
请自己老板吃饭,是一个艰难的任务。
我敲了下老板的办公室,等里面传来声“请进”后,推开了门。
“有事吗?”他问我。
我:“梨子说在幼儿园你很照顾她,所以我和我先生想请你吃顿饭。”
老板“刷刷”地签好最后的一份文件,抬起头:“谢谢,不过不需要。”
我尴尬地点了下头,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情况,贿赂不成颜面尽失?顿时我有点生气瑾瑜了,都怪他想出的馊主意,请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