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噗哧笑了一声:「亏你想得出来。不过换个角度想,也许这也不算坏事。换个环境,人生又可以重头开始了。」
我眉头紧锁,非常不以为意:「以我过去的打工经验来看,到哪都一样,还是调适心态比较实际吧!」
彦翔好奇地看着我:「看来你打工经验挺丰富的嘛!」
我难为情地看着河面上的光点,想着衰到令人发窘的过往,心中不免感叹:「唉!人在背的时候,甚幺事情都会遇到。我之前工作超不顺,先是在lungebar遇到爱吃女服务生豆腐的酒客,店长不但不挺我,还骂我不懂尊重客人,我不服气跟他大吵,他说不过我竟然就叫我滚蛋。后来去加油站打工,因为神经太大条常找错钱不然就是拿到伪钞,站长气到把我解僱。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投顾公司当行政助理,去受训后才知道是直销卖灵骨塔的,我因为没钱买就被刷下来了。不过幸好我没钱不然就亏大了,那家公司后来被媒体踢爆是诈骗集团耶!你说,是不是到哪都有风险啊?」
彦翔听了又是一阵大笑:「你还真是倒楣啊!看来我比你幸运多了。哈哈哈!」
我说得如此悲切,他竟然还如此开心,看来我的悲情有疗癒功能,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他看我揪着眉,马上收起笑脸,语重心长地说:「到今天我才明白,人得为自己而活,随心所欲一点,活得才更有价值吧!」
我还以为他要说甚幺惊天动地的名言,结果竟只是这等陈腔滥调。
我颓然地倒卧在河堤上,看着天空喃喃自语:「如果哪天真的可以随心所欲的话,我大概已经成仙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现实的残酷,让我一阵心塞,只觉得眼前没有半点云朵的靛黑夜空让人倍感寂寥;被豔阳曝晒一日后的水泥堤防,躺起来也闷热的让人发慌,更别说这呼吸不到半点凉意的空气真令人焦躁。天啊!我真想离开这里。
我突然转头看彦翔,发现他也正看着我直发呆,那眼神让我羞得低下了头,坐起身来。
他同时也发窘地直盯着前方,还没头没脑地说:「等一下我跟阿沧、家禾约了打撞球,你要不要去?」
阿沧?我突然想起今天撞见他与女生在会议室幽会的景象,我才不要见这种人呢!
但是…
我想起那晚我们一起回家,当时的空气比现在凉爽多了,即使坐在他那台高得吓人的重机,也让人感到心情平静…我可以没来由地说了一堆想念高雄老家的无聊话,也让他主动说要带我去吃鳝鱼意麵,觉得那样的他人挺好的,至少跟今天在会议室撞见的他想比是如此。这又让我想到,也许他在会议室欲言又止的原因是想跟我说他们并不像我所看到的那样…
说到底,我就是想见到他…想跟他说说话。
我到底是怎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