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站在高处,一脚落空,跌入低谷,我突然间眼前一黑,再睁开时,仰躺着,一半身体盖在被子底下,一半身体露在外面,思绪进入清晰混乱的交错当中,像是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清醒着,痛苦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更可恨的是,我还不敢声张,因为我刚才的脑子里的确曾经升起过一种连我本人都不知道是不是变态的想法。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四周安静得出奇,我露在外面的半边身子感觉到寒冷。痛定思痛,也不作声,试着去扯一扯被子,扯不动,他用力的再卷走了一些,这时,我的整个身子几乎暴露在外,他的后背也肯定在遭受着初冬的寒风的侵袭,但是,他不做声,继续着他对我的冷暴力。因为他还感冒,不能这样忽冷忽热的。突然升起一股歉意,责问自己不该用这种低级趣味去惊扰一个身体欠安的人的美梦。
无奈之下,我轻轻的起来,悉悉索索的穿戴,穿好了,拉出桌子底下的凳子,点燃一根香烟。看着他转动身体,把被子裹起来,如同做了一个蚕茧,结结实实。
我一口一口,一支一支的抽烟,许久许久,彼此都没有出声,当然,估计他也没有睡着,起码,没有像往常那样,美美的睡着,因为一直没有响起那肆意的鼾声。
香烟随着忽明忽暗的星火越来越短,时间随着滴答滴答的声响越拉越长,寒意漫漫,清风冷,夜色鼾,脑子混乱不堪。
是因为我非礼了他吗?我这下可是连他的内裤都没碰到。是因为输钱了吗?在我印象中他也不至于那么小气。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导致心情不好吗?不会吧,不会因为自身心情不好而如此惩罚别人的吧。那是为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又抽出一根,接力似的,点燃,新的放入嘴唇,旧的甩在地上,看着它灰飞烟灭,看着地下逐渐的一片狼藉,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我如同一只害怕遁形的狐妖,在被别人发现之前,蹲下身子,一颗一颗的捡拾,一个烟盒能装得下完整的二十支香烟,为何却装不下不到二十颗并不完整的烟头呢!一阵心酸,禁不住泪如雨下,却又不敢哭出声来。
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走的时候,擦干眼泪,我掏出口袋里大大小小,皱皱巴巴的一叠钱,抽出两张稍微整洁的新版,对折,然后,轻轻的塞进他的枕头底下,我有限的思维,就只能提醒我干一些如此有限的行为了。
大房间外面的水龙头被我拧开,水流哗哗哗的,我一捧一捧的打湿脸庞,试图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不至于那么疲惫。
我重重的拍打着东风车的车窗,大声的呼喊那几个小伙子的名字:“天亮了,回去了,请你们过早去了……。”
其中一个,接到电话,从晋军宿舍的方向,一边整理上衣纽扣,一边大摇大摆的走过来,高挑的身材,俊俏的模样,吊儿郎当,桀骜不驯的神态,他叫小泽,走到我的跟前,盯着我的眼脸,裂开嘴,毫不客气:“操,睡了几个小时,还不是一个鸟样,熊猫一样。”
他说的是我的黑眼圈。
我们出来河田,找一个地方吃早餐。回到油站,那天,我整整睡到下午两点多,醒来后,发了一条信息给他:“你的枕头底下有两百块钱,是你的钱,收起来吧。”
没有回应,知道他收到了,我也不问他为何生气,因为我也很想发火,我发火的时候,旁边人一般是看不出来的,就像内燃,真要被许多人知道了,那就是火山爆发了。
一个男孩爱上一个男人,那其中的心酸太多太多,男人不知道男孩想要什么,男孩却清楚男人顾忌什么。男人更多的时候在遵守规则,男孩更多的时候在遵循内心,孰对孰错?
有道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却又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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