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水泥瓦遮盖下,一块十多平米的水泥板上,一张有点残旧的木质麻将桌,桌面绿色的表皮已经失去了光泽,靠近厨房这边桌角有一个缺口,看来已经服役多年。麻将桌旁围着四张红色的塑料凳子,像是新买的,在灯光照射下显得透亮,像是夜市街里强光下透亮的大红富士。桌面上已经散乱的堆放着一副麻将,蓝色的背面,白色的正面,大大的,像是土砖头。老阿叔站在桌边,双手在胡乱的洗着牌。
“什么帮我们摆好了?你也来,三缺一呢,快点啊,别推脱。”不知道阿莹有没有洗完碗筷,那么快就出来了,大声的向着老阿叔。
“你们够人了嘛。”老阿叔摸摸麻将,摸摸口袋,看一眼在厨房里收拾的阿姨。
“不够,不够,就缺你呢。”
“叫晋军打嘛。”老阿叔移动一下视线,然后又自圆其说:“哦,晋军刚才吃饭的时候说等下要去接他老婆的。”想一想,又说:“叫练煜打呗。”
“我都没见过练煜打麻将。”阿莹说。
“哦,是咯,叫你那老乡打。”老阿叔双眼发亮,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又像是找到了救星。
“哪个是我老乡,这里只有你两公婆才是我的老乡。”阿莹不解。
“哎呀,你弟弟的老乡和你老公的老乡不也就是你的老乡嘛。晋极啊,他会打的。”
“他呀!他不会打的,炸鸡(赌金花),斗牛这些他可能就会来,我们打那么小的小麻将,他看不上的。”阿莹摇头。
“打多大?”老阿叔问。
“两块四块就好了,能打多大呀,人家阿文才刚刚学,何况我两公婆一起上桌,能打多大呢,真是的。快点,洗牌洗牌。”说完,停了一小会,见老阿叔还是犹豫,阿莹大声的向着厨房里面,笑嘻嘻的裂开嘴巴:“大姐,让你老公陪我们打一会麻将啊。”
得到许可,老阿叔又看了一眼厨房,坐下来。阿莹和晋民坐对家,我坐在阿莹的下家,和老阿叔对家,面对着厨房门口,大家开始哗啦啦的洗牌。“哎呀,要死了,我刚才自来水没有关呢。”阿莹蹭一下站起身来,踏踏踏的跑向第一个房间,再跑回来,左手手腕挂一个锦囊般大小的钱包,花斑点点的布料,随着她小跑时一甩一甩,如同她的个子,小巧玲珑。
打了两把,阿姨从厨房出来,老阿叔看见了,又说:“打小的,还可以陪你们玩一下,打大了就陪不了了,你们的工资那么高,我两公婆的工资加起来都那么矮,打不起哦。”像是专门说给他的爱人听。
晋民除了刚才阿莹小跑着去关水龙头的时候小声的嘟囔了三个字:“这家伙!”然后就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洗牌马牌出牌……。见老阿叔还在絮絮叨叨,他加大了出牌的力度,北风西风南风……。压在麻将桌上砰砰闷响。
“练煜来吧。”阿莹抬头见练煜从上面下来。
“我不来,不会。呵呵。”练煜从厨房拿了一张凳子,在我的身边坐下,掏出香烟,从晋民开始,每个男人发了一支,发给我的时候也不叫我,直接插在我的耳朵背上,感觉还来来回回多捅了几下,听到耳朵背上滋滋滋…沙沙沙的响。
我条件反射的挪了一下身子,与他离开一点点,突然觉得不妥,故而撑起胳膊假装挠痒,挠完了,把凳子向他挨近一点,转头快速的扫了他一眼,不带任何色彩。他也是一脸的淡定,像是往常一样。一阵淡淡的花世界沐浴露的味道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分散了我本来就不太集中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