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卖,那就只是换一种方式罢了,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主要还是卖机油,有时送一桶,有时两桶,有时三桶,有时就一整天没有生意,坐在那里晒太阳。隔壁的司机试探性的会过来喝喝茶,聊聊天,慢慢的也熟络了。熟络了,送货时可以直接叫他去,还能把现钱收回来,运费也还公道,乐呵呵的,哪能收贵你的呢!
我拍拍他的腰身:“下次有货拉,还找你。”
他也拍拍我的肩膀:“谢谢,谢谢。彼此合作愉快!”
老林整天乐呵呵的,看上去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一脸的络腮胡子,长得高高瘦瘦,走路外八字,开一部小四轮,车钥匙经常攥在手里,放在大腿上,放在他视线底下,或者放在口袋里,隔几分钟,把手伸进口袋摸一下。
“掉了。”我笑。
“掉了就没饭吃了。”他脸色一紧,伸手进口袋里,掏出来,摇一摇,啦啦响,轻松的笑。
“在这里,就算掉了,我也不会要你的啊。”
“呵呵,万一在外面掉了,就麻烦了。”
我搞不懂,车子没有掉就好了,一串钥匙?或许这只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他端起茶杯,我站起身,窗外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青葱的草地,孤立的电线杆,几间低矮的铁皮房破旧不堪,间歇的立在田地之上,一个红衣黑裤,裹着手帕,身形微胖的妇女左手拿着一把长柄的水勺,走出铁皮房,向着门前的菜地。没走几步,身后的小孩跺着双脚哇哇的哭,房檐脚下被绳子扣住的小黑狗汪汪汪的叫,女人停下来,放下长勺,抱起小孩,大手在小脸上温柔的擦拭。
对面的马路宽敞干净,一个老人,看起来很老的老人,一根竹制的扁担,挑着两个大箩筐,箩筐里装着萝卜青菜,一晃一晃,慢慢悠悠的朝着市场的方向,突然一个趔趄,没有稳住,坐在地上,两个箩筐重重的摔在地上,青菜倒满一地,萝卜跟着箩筐打滚,差点滚到河涌里,好在有护栏挡住,停了下来。
这时,一部灰白色单排坐的小四轮飞速驶过,司机可能通过倒车镜看到了身后发生的意外,嗤一声,刹住车,然后慢慢的倒回来,从车上下来一个络腮胡子,把老人扶起来,眼睛在老人身上上下左右打量一番,似乎在叫:“你走几步看看。”
老人走了几步,扭着脖子自己打量了自己一番,好像没事一样。络腮胡子蹲下来,帮老人捡拾起散落的蔬菜,打开车门,把两个大箩筐和着扁担一起放进了他的车厢,牵着老人的手坐进驾驶室,老人一个劲的抬手点头,像是道谢。车子启动,朝着市场的方向扬长而去。
这是前天早上,发生在对面马路的一幕,正好我端着水杯,和现在一样。
我转过身来,见老林拿着钥匙低头在摆弄着长凳上一副陈旧的扑克牌,我问:“老林,你的家人在对面种菜吗?”
“没有啊,在那里种菜的都是广西人吧,和你们说的话差不多,我都听不懂啊。哈哈,要是能在对面租一块地来种菜就好了。”老林抬起头,一脸的莫名和惊喜,看着我。
“我还以为你的家人在那里种菜呢,可以去劳动一下,重温一下,还可以摘点免费的青菜,呵呵。”我小声的嘀咕。然后问他:“那你家里人不在这边吗?”
“在,我老婆在珊美,身体不好,就整天在家里,天气好的时候,偶尔坐我的车子出来走走,透透气,我儿子也在这边,唉……!”说到他的儿子,他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