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拉真主护佑,让本公救渃然道:“马车中确是祁王世子不假,本公已找到当年祁王妃的贴身侍女为其验明真身。本公愿鞠躬尽瘁,助世子登基,振兴华族。本公想,红梅军中应有豪杰之士,与本公心愿相合。”
明国公说罢,红梅大军中的四位将领翻身下马,齐齐抱拳跪下,呼喊“国公英明”。一时间原属四位将领的数万将士也纷纷跪下。睦云县与他县的将士零零落落地立在原地不明所以。
一切来得突然。蔺寒只觉得身旁刮过了几阵阴风,僵直了身子。
他恍然明白,原来这些突然前来投靠的起义军自始至终都是明国公的人,从来不是他眼中愿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竟从未发觉。
原来长久以来,独他一人做着领军打天下的梦。他被算计了,早已掉进了明国公编织的网里,成为明国公的一颗棋子,他却浑然不觉。
明国公朝将领递了眼神过来。顷刻间,蔺寒已被红缨长枪包围,银枪尖直指他的四肢百骸,他从那些将领眼中瞧不出任何温意,每个人将他视若仇敌。
蔺寒握紧了长枪,骨节泛白。他红着眼低头思索什么,呼了几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道:“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这本就是明国公主掌的一盘棋局,他在这盘棋里乱跳乱杀,像个跳梁小丑。他以为他是做将领的料,攻城掠地所向披靡,是老天赐福,而这一切,不过是明国公为他编织的幻境罢了。从始至终,他便与邢兆铭相争的资格都没有。
既是已经输了,他便再也没想过有个好结果,横竖不过一死。若明国公抓捕他,他便以长枪终结自己。好歹他也是壮烈拼杀了一场,不至于庸庸碌碌,已不枉此生此行。
马车中的祁王世子似是猜到了外边的情形,出了声:“国公,切莫伤及蔺将军。”语罢又是两声轻咳。
仅凭一句话,蔺寒就辨出了这是秦漾的声音。重重疑问在他脑中炸开。秦漾怎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跟在明国公身边,还被当成了祁王世子!
蔺寒脑海中琐碎的东西迅速胡乱串联起来。那时秦漾被一名大臣偷偷带走,竟是带去了明国公的身边。这么说来,秦漾就是祁王遗落的世子。
可还有很多疑问在他脑中盘桓,他有许多话想问秦漾,却被肃穆的军阵与马车前厚重的帷帐阻隔了。
明国公尚有几分忌惮蔺寒手下的起义军,担忧抓捕蔺寒后,这些农民起义军不受他的控制。明国公斟酌着,对蔺寒道:“蔺将军乃忠贞豪杰,本公心有敬佩之意。蔺将军有此才能意气,不若归顺我军,你我共同辅佐新皇。”
蔺寒闻言收回落在马车上的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不必了。我闲云野鹤惯了,不愿混迹朝堂。河山既定,我便走我来时路,归我旧时乡。我心中只有一愿,恳请国公赐一珍重之物,还望国公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