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被动的眼看着身边的人莫名地失踪,我选择主动出击至少不用整日生活在不安的内心里,我打点完行装收拾好细软,将要走时,随手携起置于书桌上的那本有关宝石的杂志,那亦不失为一项可遵循的线索。
我不舍地锁上研究所院落的铁门,转身就驾上老李留在车库的车子去了市里,正值中午,郊区多是县城小镇的集合,途经的道路不算开阔,开车的途中一路颠簸路面坑洼不平,腹部突然像波浪鼓似地“咕噜咕噜”,不要脸地叫唤起来,这才反应过来我究竟还不曾犒劳过自己的胃,只道一门心思地全情查寻宝石的下落。车子快要驶出郊区时我决定先把肚子填饱。
于是我熄了引擎歇下汽车,这是距城市最近的小镇,虽然街道狭窄布局杂乱,却另具一番暖洋洋的别样情调,随处可见的烹炸油煎露天小吃,有人正团簇于小吃的摊上嚼着热腾腾的小笼包子,有人捏起鼻子将要吃下鲜美可口的臭豆腐,小孩子手中执着熏烤的羊肉串,吃时来不及抹去嘴角的香油。
小街道两边的小吃店门口更是家家白气袅袅,热气蒸腾。我跨出汽车门便能闻见四溢诱人的流香,禁不住咽下一大口涎水。我实在耐不住馋意,赶忙投入街旁一家名叫“吕蒙小吃”的小饭馆,街上类似这样的大排档比比皆是,屋子里稀稀拉拉地摆着几张仅容四五个人挤坐的长方形桌子,已然落座了好多人在进饭。
我蹩进角落拣了个靠里的位子坐下,马上便迎来一个腰束白围裙的大婶扯着嗓子吆喝道:“小伙子吃些什么?我们店里有炒面炒饭炒菜水饺汤面包子啤酒白酒黄酒熟的生……”我不等她报完菜名便冲她微微一笑,“老板娘,给我来一份肉丝炒面。”我又补充道,“跟厨子师傅说,别怕费油撒!”
被我认作老板娘的女人应和一声便去照应厨子招呼其他客人。我的话虽然讲得轻松,我心中却需谨慎,不然何以厨子别过头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我现在好像头受惊的马驹,什么都绳作蛇状的怕。
“老板娘不会吝啬你的油水,却换作是别的客人,也没有像你这样的待遇!”我正埋着头,没注意到说话的人是何者,以为是厨子开玩笑地抱怨,不加理睬就是了,我四周围一瞧,就我的饭桌是单个人的,其余的皆坐满了食客。
只见老板娘边招呼边吟吟地笑道:“年轻人说的不错,呵呵呵,做生意嘛,小铺子做的都是回头的常客,厨子的手艺倒其次,客人吃喝得爽快才好。”
是句讨巧的客套话,我一愣,店门口掌勺的厨子师傅,是个精瘦忠厚的中年男人才对,老板娘却满口地称呼他年轻人。
“他的特殊待遇总归是被我看见了,我们这席子的兄弟不同意…”
说话的人正处在我对面的桌子,围着桌子落座了五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年青人,一个个俊目绣眉的青壮男子,只是脸上皆隐隐的泛红,许是饮过酒。
敢情教我撞上疯汉叫板了?真出师不利,这会儿我全无一点搭理的意思。
“你们是老主顾,我的店多亏你们的照应才能风调雨顺招财进宝,当然不会怠慢了你们,今天的酒饭帐照前赊上吧,我叫老吴师傅加炒你们的菜,我去拿酒。”老板娘还是憨笑道,可见她也是个久混市井的人物,攻于口才。
原来是小镇上的地头流氓,几个年轻人是社团帮会的混子无疑。
不过我却难咽下这口恶气,老板娘分明已在打圆场欲消平将有的冲突,那几个对座的年轻人却不退受。“几位朋友,滋事寻衅是你们几个的本能么?我与你们不曾有过纠葛吧!”我皱眉地闷哼道。
“恰恰相反,我们的职责是维护治安,保卫一方水土安宁。”几个年轻人霍地站起来,“饭馆里的特殊美待你就休想遇享了,我们哥几个却有兴致邀你去舒畅的别处!”
“是不是还劫富济贫?”我鄙薄地一笑道,抬手指向对面。
老板娘见火药味弥散的呛人,几个年轻人又语出威胁,强横到出乎情理之外,她也暂时废不得唇舌。
我也不甘示弱,早就扎紧了辘辘饥肠,立起身子。对方几个一下靠过来,与我围个密不透风。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冲突看来未能可避。
“庞飞,以众凌弱么?这可不像我们国安局的体面作风。”一个熟悉声音在我耳际响起。难怪带头叫喏的那个年轻人我有几分的面熟,今日他着身便装,现在我回忆起他来,竟是半月前向黄祥作“陈拓凡死亡报告”的年轻警官。
然则,黄祥怎会知晓我的行踪的?这让我意想不到。
“抱歉得很,我只晓得国安局的特别调查属素来查取些奇怪莫名的人事,难不成我一个平民老百姓转世做了活佛的勾当?”我的话自然难能入耳,语调酸刻的很,还向立于门口的黄祥努了努嘴。
我认为黄祥一直派人监视我,才能获悉我的去往,此等猖鼠行径我平素最为愤恨,并非我方笑心胸狭隘。
叫庞飞的警官走到黄祥跟前与黄祥低声耳语一阵,然后道:“属长,抓捕人的小事就由我来代劳罢,不费您亲自动手。”
黄祥背着手,微笑着点头道:“那就看你们怎样请得动方笑这僔深藏不露的‘盗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