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翻书的唦唦声越发的大起来,可能是房子变静了,我这样想着。事实上,我一直注意听楼下的动静。
这时书上毫光四射似地,有东西陡然攫住了我的眼睛,图文并貌的书总能好卖也是这个原因,几颗硕大晶亮的玻璃球横陈在一面蓝白色的玉盘之上,唯有“大珠小珠落玉盘”可以来解喻,只是图片上的珠子大小很均匀,起码肉眼是看不出之中的差异。继而我扫向图片右方的小字,应是图的解释说明,我的法语修习的不很好,造成我解读上的阻遏.略略晓得其大意,小字第一行--“八仙归位”(英译中莫衷一是的如此),这许是图片的名称,极富中国风的象征名,而且,名副其实,八颗珠子翠延欲滴的呆在盘子里,珠子与盘子的接触面前所未有的小,这样一来,说明珠子的质量上乘无疑,身价一定也是高比宇阙所值不菲,一般人万不可能拥有这美奂无比的物件。
换句话说,拥有它的人,非一般人。
小字下一行显示的,该是珠子的质地:不明。自然,即便是普通质地的工艺品,亦是巧夺天工的了.其余小字全是些入流的专业性鉴定符号,较难译读。我不由自主掏出那五颗“见面礼”,我竟将陈拓凡送我的珠子完全忘记了,直到这时才恍然想起,仔细比较了一番,突觉一种迈向冒险刺激未来的奇异感受袭上脑袋。
珠子大小是差不多,圆润且绝无可能的光洁温润,倒是颜色有异,图上的珠子是翠绿色的,数目上的出路就更明显不过了。楼下这时竟完全没了声响,想必是老李和陈拓凡的谈话结束,老李送陈拓凡走了的缘故使然。
陈拓凡千里迢迢赶来却是来求媒的?
我不禁苦笑,悄悄走到书房门旁轻轻虚启门扉。一看之下,三魂飘飘,七魄荡荡,楼下一片狼籍,文字之下绝难形容,老李和陈拓凡凭空消失,在他们消失的所在像是有爆炸的痕迹,客厅之内未有完物者。
这种变故当真是奇特莫名了,老李和陈拓凡的失踪如果是理所应当,那么他们失踪的方式却是大大的荒谬。
整个过程极短,也许从我听到那声吼叫起,或者更早,中间没有听到他们的呼救(当然不排除自愿),这个事件后来上了新闻头条,那是两个月后的事了,这里表过不提。
由于失踪来得太过突然,警察也无能为力,我所能提供的就是我以上记逑的经过,警察坚决要求我进行医学精神鉴定,鉴定结果并不如警察所望。
但警察坚信世上总有真相,符合失踪发生的因果联系不存在,因果联系即我口述的离奇失踪经过,那么,按照逻辑上的排除法推理,我是唯一的作案嫌疑人,可是短时间内警察的"破案"一无起色,缺乏演绎的证据,将我拘禁了两天,可是谁又都知道,这无补于事。
这从一开始,注定是悬而不可决的奇案。
在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保持一钟恐惧迷惑的感觉,而研究所里熙熙攘攘,终日挤满了各色人等,有奇装异服的宗教人仕,他们问我有没有看见天降祥光,这不算过份的,竟然还有国外的陌生人,窥探我谋杀的手法云云,让我的精神几于崩溃。
失踪事件甚至惊动了国家安全部门特别调查属,与衙门打交道,我是极不情愿的,“你好,方先生,我是国安局特别调查属属长黄祥,来的任务是调查此所的失踪事件,希望方先生能全力配合!”这位黄属长的话简洁明了,声音哄亮,单从气势判断他无疑是个精明人物。
这位黄属长架子不大。
“恩,我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的精神状态不好,虽然我可能比您和您的手下更清醒。我希望自己不被打扰。所以…”我在下逐客令再明显不过了。
然而他好像并不死心,“不管你说什么,也不管你表述得事有多么光怪陆离,我们都愿意接受,所以请方先生如实讲述当日发生的怪事。”
“你们相信?”我喃喃道,长期的孤立使得我像是垂死于沙漠,又突遇救命的甘泉一般.这种心理也是合乎逻辑的,高山流水尚且叹知音难求。
黄祥眉心打结,反复的搓着双手,听完我的叙述,他像是在竭力想起什么来.在老李和陈拓凡消失的地方踱着,相当一段时间,气氛变的很沉闷。
"他们俩在消失前没什么特殊的征兆么...就是好比,焦急又或是争执?"黄祥刹住脚步疾转过身来问我。
"他们的谈话,我是听不太全懂,许是方言的隔阂起的作用.大抵是些问寒问暖的客套话而已,原先我还以为老李的亲戚是来求媒的..."我讲的话,敢情自己听得都笑了.难不成陈拓凡请老李去天上做媒了,进而联想到,陈拓凡的未婚妻兴许是位秀外慧中的外星娇娃?荒唐了,这样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