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微变。
今天是他大喜之日,现在这个时候该是洞房之时。他不是和楚家那丫头感情很好吗,怎么这时候跑来了?
皇帝惊疑不定,下跪臣子眼巴巴看着皇帝,等他做决定。
“罢了,让他进来。”
苏宜已经换了一身月白常服,步履从容,“儿臣叩见父皇。”
“你来的很是时候。”
皇帝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苏宜有种他在说反话的错觉。只是皇帝一向不喜他,怎么可能关心他?
“儿臣听闻北方蛮子异动,赶来请战。”
“儿臣极是一国储君,又是父皇独子,既要对得起黎民百姓,又不愿辜负父皇养育之恩,请父皇恩准。”
皇帝闻言,勾了勾嘴角,直勾勾盯着苏放。
“你有何要求?”这话问的是苏宜。
“儿臣大婚未完为国而战,于公于私都问心无愧,只是对不起发妻楚氏拳拳爱意。请父皇在儿臣出战期间,代为照顾楚氏。此其一。”
“父皇大病未愈,又宵衣旰食操劳国事,请父皇保重身体为社稷造福。此其二。”
“儿臣观皇姐监国期间施政仁和,请父皇允皇姐分忧。此其三。”
皇帝嘴边的笑越加明显。
“说了这么多,你呢?”
苏宜一愣,抬头看向皇帝。
皇帝是他的父亲,但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后来因为楚唯一句戏言,便封他为太子。在苏宜心中,皇帝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冷冰冰的代号。
但明晃晃的御书房中,坐在椅子上那个两鬓花白的男人,和记忆中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儿臣……别无所求。”
皇帝狠狠闭上眼。
“你的请求,朕都允了。”
苏宜谢恩。
皇帝有气无力地挥手,臣子告退。
御书房中,响起一阵阵哗啦的碎响。
张怀恩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身后是一群缩着肩膀、头磕在地上的宫人。
天明时,皇帝吩咐,“清理了吧。”
宫人手脚利索,把打碎的瓷瓶碗碟收拾完,摆上新的陈设。皇帝闭着眼空旷的宫殿,“张怀恩,太子该恨朕的。若朕是他,就不该还未反抗就认输。”
张怀恩低着头,呈上一封密函。
是张太医送来的。
“陛下,之前太子殿下的病一直没有起色,现在张太医已经找出根治的方式。另外,张太医拖奴婢转达一句话。他怀疑太子殿下的病和逸王府有关。”
皇帝展开密信,越看越心惊。揉碎纸张,“狼子野心。枉费朕如此相信他。”
张怀恩悄悄咽了口涂抹。
皇帝年轻时还是个性情中人,登上大宝后越发喜怒不形于色。现在看着无波无澜,其实早就怒火冲天,而且,动了杀意。
小宦官进门在张怀恩耳边低语,张怀恩禀告皇帝,“陛下,长公主求见。”
皇帝挑眉。
苏沁哭着进门。
“父皇,真的要让太子殿下领兵打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