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我已经骑得通身是汗,总算是以一个车身的距离跑在了跟我较劲较了一路的那辆大公共的前头,我心中得意,临拐进学校大门口,大公共的司机还不服地一个劲儿地冲我鸣笛!我心说,这也就是晚上,路上的车少,要是赶上白天,别说你一公共汽车,就是桑塔纳也得被我甩得远远的!
我把自行车停在车棚紧里头的角落里,省得别人碰了,倒不是车子金贵,主要不是因为车子配了“自动锁”么。刚停放好车就然听到有人叫我,我左右看看,没看见人。转过身,才看见车棚边上的篮球架下,一个人正蹲在那儿抽着烟,一边冲我招手:“这儿呢!你丫那是往哪儿学么呢?”
叫我的人是张大鹏,看清是他,我心里多少有点儿打鼓,毕竟白天没和他说就把他的录音机给卖了。当然以我们俩个的关系来说,一个录音机也不是太了不起的事儿。张大鹏老大、齐华最小再加上我,虽然还没有正式举行桃园三结义的仪式,但实际上我们早已经结成了共产主义的深厚情谊,除了老婆和内裤,其他东西一律共有,不分彼此。严格点儿说,内裤也是最近才被列入私有名单的,主要是齐华也从也不是哪篇报纸,我估计是参考消息,看到说是,穿太紧的内裤不利于男性生殖系统的发育。他们两个是无所谓,我身子板却长得比他们都高大,内裤又常常洗,因此在我强烈地要求下,才在私有名单上添上了这一条。
“老大......大,我把你录音机给卖了,要不我再给你洗一个月的衣服?”我决定还是主动坦白,跟老三聊天时间长了,我的嘴也有点儿不利索。张大鹏与齐华不同,他属于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一般只要我软言安抚一下他,多大的事儿都能过去。齐华却不一样,他是那种日子过得特别细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主儿。张大鹏特看不上齐华这点儿,说他跟兄弟抠门得要命,却把钱都省下来去泡小姑娘,典型的重色轻友。齐华对此也颇为不服,说要是能摊上一个象张大鹏那样的高干爹,当然用不着抠抠索索的算计,再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齐华的理论,既然是手足,打断了骨头也还连着筋儿,所以兄弟亏一点没关系,衣服则不同,你要是买不起可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我觉得他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因为他们两个身边从来没缺过女朋友,至于我,到目前为止还还属于摸着石头过河,还没有摸清娇娇的脉门。
“你丫这孙子,我说刚在宿舍里怎么找不着了呢!”张大鹏叼着烟卷从地上窜起来要掐我的脖子,一边恶狠狠地道:“还洗一个月衣服?再过两天都他娘的离校了!”张大鹏在北京上的中学,后来跟着他老爸工作调动举家到了天津,要说在天津也待了不少年了,可还改不了满嘴丫丫的北京腔儿。
谁让咱理亏在前呢,我只好且战且退地任他对我一顿花拳绣腿发泄够了,这才趁着他站呢呼哧呼哧喘气儿的功夫,开始搜他的口袋儿:“还有烟没有?来一根儿。”昨天晚上他回家住的,所谓贼不走空,他老爸的柜子里肯定又少了几盒烟。
“你丫真他妈的是个孙子!”张大鹏被我碰着了痒痒肉,夹着胳膊躲闪着从裤子口袋儿掏出一包软包中华递给我:“尝尝这个,这回这估计假不了,我秦叔送的。”
我接过烟从里头抽出一根,掏出打火机点着烟,正要往兜里揣被张大鹏一把又把那包烟给抢了回去:“你大爷的,还他娘的卷包会了!”
看着我狠狠地嘬了一口烟,一脸的陶醉,张大鹏无奈地摇头嘟囔着:“他奶奶的,要不说穷带烟富带火儿,还是您牛逼!”
忽然想起了什么,张大鹏两个眼睛烁烁放光,扑过来勾着我脖子,一脸神秘地凑在我耳边说:“奶奶地,实在是忍不住了,老二,跟你说个事儿!”
“啥事儿?”
“我把孙小北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