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晚来报道的高明和嘎乌(藏语音译护身的盒子)前后脚踏入宿舍。对于高明没有太多的文字去追忆,他仅逗留了一支烟的功夫。现在依稀残存的记忆碎片里有关他的画面:塌鼻梁上架副酒瓶底厚的镜片子。
至于他为何离开,理由有三:其一、他所憧憬的大学,鸟语花香、古木参天、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听着像颐和园。其二、他来自山东曲阜孔子故里,入学成绩名列班级第一,理想大学的全称是北京大学,奈何高考偶感酷暑,影响发挥,与北大失之交臂,遂调剂于此,好比凤凰落鸡窝,掉价。其三、虽未言明,但从其面部狰狞的肌肉仍可揣摩一二,见到肖扬和我四平八稳无所事事地吞云吐雾,厌恶徒增,不良青年也配与我共处一室,岂不辱没我的贞洁牌坊。对于他的离开,我们没有挽留,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一年后消息传来,高明再次失利后被调剂到一所三流院校攻读学前教育,失意的他站上教学楼顶过早的结束了自己如花的生命。
嘎乌家住格尔木,话很少,眼神冰冷,五官深刻,最打眼的是腰际别有一柄银色藏刀。我国民族政策默许藏族佩刀习俗。既然讲民族平等,我身为大汉子民,就应该有配枪权,且火力不小于ak47。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累了。晚上,嘎乌早早的洗漱完就寝。
夜里,我躺在床上,总是魂不守舍。爬起身,轻轻撑起嘎乌枕头一角,慢慢抽出压在枕头下的藏刀,下床走到窗前,拔刀出鞘,锋利的刃口在月光下闪烁刺目的光泽。我不禁联想到武侠剧中金蛇宝剑,见月反光,见光杀人。万一哪天不经意间得罪了嘎乌,趁我夜间熟睡之际,亮出此刀,朝我脖子上轻轻一抹,血如泉涌,让我来不及写下遗书,交割遗产。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跳下床对准肖扬划开肚皮,翻出肠子内脏。旋即双手握刀柄,反八字劈向刚刚坐起的满仓,血溅白墙。当然马哲也难逃魔掌,后背一刀透心凉。
正当想的入神,肖扬睁开双眼,诧异地盯着我:“你要干嘛?”
“不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