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井终于答应放行,可是,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即便为了小宝兄弟,我林洪生却是在某种程度上与这个日本人无形中达成了一种默契。
在回到林义的路上,我的脸色总是阴沉着,众人也很少说话,我就一直地在想,在我们中国人的土地上,为什么还要向日本人屈服,难道就没有一条救国之路吗?
到了林义县城之后,我命小宝到刘东财的粮行结算了走镖的费用,回到住地,我先躺在炕上歇息了片刻,由于心中烦闷,就想着到外面走走,去透透气。
我与小宝刚刚出门,迎面就走来一人,我还没看清对方的面目,对面的那人忽然抬手打了我一拳,小宝见这人对我出手,他便要发作,我定睛细看之时,此人不是别人,却是前两年随他父亲到县城营生的狗子。
“狗子?”我不由得脱口言道。
“你狗日的来城里这么久,也不想着去找我,你还当我是兄弟吗?”狗子忿忿地骂。
狗子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么长时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几乎就将他忘掉了。
“狗子兄弟,你这几年还好吗?”我握住狗子的手,问道。
“现在这个世道兵荒马乱的,什么生意也不好做,不过,你小子混得倒是不错,要不是你开了镖局,我压根就不知道你来林义了”。
“我也是误打误撞,就像你说的,我的这个营生同样的不好干”我笑了一下,然后道“我们兄弟这么长时间没见,先别谈这个了,走,找个地方,我们去喝一点”我说完,拉着狗子就走。
我和小宝、狗子三人随便找了个小酒馆,落座之后,又随便要了几个小菜,待小二把酒壶端上来,我们每人倒了一杯。
“狗子兄弟,来到林义,我没有登门拜访,是我的不对,还望你不要见怪”我端起酒杯,抱歉的说道。
“我应该罚你三杯,不过,你狗日的酒量实在是不怎么样,今天我们兄弟就一起干一个”狗子说着,招呼着小宝,我们共同举杯饮了一口。
接下来,我和狗子各自将离别后的经过简单的叙了一遍,狗子随他父亲来到县城后,就在城东开了一家贸易商行,所谓的贸易行,在我听起来只不过是比杂货铺大了一点,至于生意状况,狗子说是不尽人意。
我和狗子一直聊到很晚,小宝也插不上嘴,他在一旁只顾吃吃喝喝。
从酒馆出来,狗子非要我和小宝搬到他家去住,我当时没有应承,我还不知道狗子的具体状况,不想给他去添麻烦。
在林义待了两天,老徐又要我们帮他往北平走运水果,这个老徐为了及早地补回前次的损失,他运送的水果一次比一次的多,况且,自我们开了镖局之后,途中再出问题,就该由我们洪宝镖局负责。
车队自清早就开始出发,到达栾平镇时,我专门的去见松井,而我为了平息小宝的事情,几乎将这么长时间挣到的钱全部都拿了来。
松井见我出手大方,态度忽然变得很是友好,他挽住我的手,满意的言道“林,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本人能办到的,自当不在话下”。
听了松井的一番言语,我心中再次有一种悲哀与惆怅之感,我甚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改变了这么多,一种耻辱般地感觉就在我的心头涌动。